聽了她的抱怨,季牧爵目光沉沉地看向她,就這樣審視了她一會兒,然後緩緩鬆開了皺著的眉頭,他作為領導,的確應該在下屬面前以身作則,所以,穆嶽這番話說得雖然直白,但是卻也在情在理。

於是,季牧爵收斂起心底地怒意,聲音平淡地說道:“你能把心裡的意見說出來,這一點做得很好,但是有些意見在提出來之前,還請你做一些調查再發言。”

說著,季牧爵來到自己的電腦旁邊,然後將電腦開啟,螢幕上許多合同的sǎomiáo件,還有一些副總髮來的會議日程。

“我雖然人不在公司,但是公事我卻是沒有落下太多的。”

見狀,穆嶽愣住了,她有些不能相信:“這……我身為mìshū室的首席,我怎麼都不知道啊?”

&nìshū室每天有固定的工作內容,我總不能因為個人緣故,無端給你們增加額外的工作啊,所以,這些檔案都沒有經過mìshū室,是我交代了我的一名私人助理在經手,所以,你們都不知道。”

穆嶽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嘴巴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能說出來。

見狀,季牧爵也不遠和她再多說其他了,微微頷首道:“行了,我這邊還是私事要辦,你先回去吧,至於那些緊急檔案,你也不用過問了,我會叮囑特助發過來的。”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次穆嶽再沒有理由阻止他離開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季牧爵決然的離開。

被留在房間裡的穆嶽雙拳握緊,眼中怨毒的目光再次亮起,然後她輕手輕腳地跟著季牧爵往門外走去。

季牧爵離開了自己房間沒幾步,便轉身走進了另外一間病房裡。

穆嶽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後,等到他走進病房之後,她才緩步想病房靠近,從半掩著的門縫中,往病房裡面看去。

季牧爵走進病房裡,他臉上的神色,便像是變臉一般,頓時變成溫暖如三月春風一般了,衝病房裡仍舊略顯虛弱的商竹衣柔聲說道:“竹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商竹衣看到他進來,也能露出一抹笑容,忽然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別擔心。”

季牧爵伸手摸了摸商竹衣的頭髮說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擔心了。”

聽著他們這麼一來一往地細語溫存著,門外的穆嶽心中升起一股酸意,雙拳攥緊,眼中的怨毒變得更加濃烈了。

“商、竹、衣!”穆嶽咬牙切齒地輕聲叫出那個名字,恨意森然,似乎不像是在唸名字,而更像是在藉著她的名字,啃噬商竹衣的血肉一般!

穆嶽越看病房裡的溫存場景,越是心疼不已,緊握地雙手都快要把指甲陷進肉裡了似的。

最後,她終於支撐不住了,停下了這樣近乎自虐的行為,咬牙切齒地轉身離開了醫院。

而病房裡仍舊溫情脈脈的兩人根本沒有察覺到門外那一道怨毒的目光,仍舊兀自低聲耳語著。

“我已經安排人接孩子回國了,過幾天,你願意看看他們麼?”季牧爵試探著問道,畢竟現在商竹衣什麼都不記得了,忽然塞兩個孩子到她面前,不知道會不會引起她的牴觸。

聞言,商竹衣遲疑了一下,然後想起夢裡自己忘記兩個孩子的名字,都讓他們那麼傷心,如果被孩子們發現自己的母親竟然連他們的存在都忘記了,那恐怕會更傷他們的心吧。

於是,商竹衣猶豫著搖了搖頭:“還是再等一等吧……”

雖然已經想到商竹衣可能會拒絕,但是親耳聽到她的答覆時,季牧爵還是不由地有些失望了。

不過他還是能夠體諒商竹衣現在糾結的心情,於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第二天,商竹衣早早地就醒了過來,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後乾脆披衣起床了。

洗漱了一番之後,她的精神也清醒了許多,看著外面仍舊還未醒來的城市,靜謐安詳,她忽然心中一動,然後加了一件外套,獨自往樓下花園走去。

時間還早,就算是需要趕地鐵的上班族都還沒起床,更不要說住滿了病人的醫院裡了,除了幾名清潔工和值夜班的醫護人員外,整棟樓都安靜的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聽得清楚,而平時就人跡罕至的花園裡,就更加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