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腳下的地面忽然“噗”的一聲裂開了。緊接著,森森白骨從地底鑽了出來。這些白骨之手緊緊抓住了近香移和時與期的四肢,將他們兩人往地底拖去。

近香移心中一驚,即刻掙扎起來。

“你!——”

這時,一口幽深的洞口在他們腳下浮現。近香移雙掌聚力,法力向外打出之時,如海潮般洶湧而來的鬼氣打散了她的攻勢。

白衣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道:“當年,若非天界與醜君聯手,我等鬼族何至於被困禁地?如今,你天界之人落入我手,不殺你二人,已是我等仁慈。

“你們還想活著離開鬼域禁地?呵,在暗牢裡乖乖待著吧。你們即便是死了,也絕不可能離開禁地。”

語畢,來自地底深處的白骨便拖著近香移和時與期兩人,永墜幽暗地底。

黑暗洞口吞沒了兩條人影,隨後洞口閉合。白衣男子靜默注視片刻,隨後坐回到高位之上。

此時,一名鬼者上前道:“主子,咱們如今應當如何做?醜君既然已經回到鬼域,四大部族又趁此機會叛亂,眼下正是咱們復仇的好時機。是否要……”

白衣男子道:“傳令下去,命眾人速速準備。六個時辰後衝破禁地法陣,拿下陰司殿!”

“是!”

*

近香移驚叫一聲,四肢被白骨囚困著,身體亦在不停下墜。片刻之後,只聽沉悶的“砰”的一聲,她和時與期兩人便同時墜落在地。

這一屁股掉下來,疼得近香移微微皺眉。而在兩人落地之時,抓著他們的白骨即刻消失不見了。

她警惕地張望四周,發現視野當中盡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時與期,你在哪兒?”

近香移一面摸索,一面點燃了火符。在微弱的光亮起的同時,不遠處傳來時與期虛弱的聲音:“我在這兒……”

近香移控制火符一照,赫然見得時與期十分狼狽地倒在地上。他身上髒兮兮的,向來乾淨的衣袍沾染上不少塵土,還有斑斑血汙。

同樣的,藉助這陣光亮,近香移也發現,他們此時此刻,正被困在一處地牢當中。

地牢內部陰暗潮溼,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駭人的鬼氣。

“你這也是……夠悽慘的了。”近香移看到時與期臉色發白,便問,“你還行不行了,能不能撐住?”

時與期長出口氣,道:“撐不住了,我快死了。”

“……”近香移看他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又在開玩笑了:“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嬉皮笑臉的?”

她走過去,問:“要我怎麼幫你?”

“不嬉皮笑臉,還能怎麼辦?擺著愁眉苦臉,對我的傷勢也沒有什麼用處啊。”時與期被她攙扶著坐起來,說:“用你的法力,抑制一下我體內的散靈丹罷。”

“好。”

神樹的法力如涓涓細流湧入時與期體內。同根同源的自然之力有效地擴大了無垢聖蓮的力量,協助時與期抵抗著散靈丹的功效。

片刻之後,時與期緊皺的眉心微微鬆開了些許。他長嘆一聲,道:“多謝。”

近香移收回手,說:“所以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方才以法力探過,時與期的體內,確實藏著無垢聖蓮的本體。但……無垢聖蓮不是出自謁佛原的聖物麼,怎麼會沾染上魔氣的?

近香移不理解。

時與期看了看她,說:“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個疑問,放心,我會一一解釋。不過在解釋之前,唔,我還是先跟你道個歉吧。”

他一面說,一面往後靠,背部靠在了牆面上。

“其實,天機一夢是我偷的。”時與期說。

聞言,近香移驚訝地看著他,說:“不可能。瓊仙之宴當天,你們結緣殿的一眾神官都在我的右手邊,你們所有人都在場,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神器盜走呢?”

時與期說:“因為我是在瓊仙之宴之前,就盜走了神器。那天你見到的天機一夢,不過是我設下的幻象而已。”

近香移:“???”

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