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香移和玉玄熾同時頓住腳步。他們的目光放遠,望到了立在農舍當中、足有三層樓高的閣樓。

“快走!”

村民在身後叫嚷一聲,趕著他們朝前方而去。

片刻之後,十數個人一同來到了那座閣樓之外。到了地方,近香移才發現閣樓所在的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而在這院子之外,早已有人候在那裡了。

那夥人吵吵嚷嚷的,幾個人扭打在一處,罵聲不絕於耳。

“怎麼回事?”

“快抓住他,別讓他鬧事!”

在村民的叫嚷聲中,夾雜著好幾句粗鄙之語。近香移仔細一看,見得是好幾名農人,正圍作一團,毆打一名年輕男子。

男子著一身舊衣,頭髮也散亂著。他一面與村民打鬥,一面惡語相向:“你們敢動我,我就要你們的命!”

“你已落在我們手中,竟然還敢大放厥詞?給我打,狠狠的打,教他看一看,還敢不敢口出狂言!”

說話間,那夥村民便同時圍毆那名男子。不過片刻工夫,男子便被棍棒打暈,又捆上了繩索,由兩名壯年男子抬入閣樓當中了。

近香移靜靜看了片刻,而後和玉玄熾傳音:“我覺著被打暈的那人有幾分眼熟,好像是……”好像是不久之前,在深林當中見到的浮島囚犯。

玉玄熾點點頭,道:“是他。”

“那……”不等近香移說完話,身後便有人來推搡他們。

這夥村民手上蠻力很大,一面走,一面推,便將他們兩人趕進了院落西邊的一間破舊屋子。

小屋的大門一關一合,明亮的光線一閃而過,近香移看到了地上五花大綁的男子。同時,村民在外頭將門落了鎖:

“觸怒山神的惡人,且先讓你們安穩片刻,等今晚一到,便是你們的死期!”

隨後,男子愕然抬頭,驚訝地看著近香移和玉玄熾兩人:“怎麼是你們?”

*

男子掙扎著坐起身來,一雙眼睛轉了轉,道:“你們怎麼也被他們給抓過來了?”

近香移打量他一眼,說道:“自然是同你一樣,被那些村民當做觸怒山神的惡人,抓過來獻祭山神了。”

“你們也是……”男子愣了一下,而後急道:“既然我們都是意外被他們抓來的,一同落難,那便快解開我的繩索,你我也好共同商議對策。”

近香移看了眼玉玄熾,後者微微頷首,然後上前親自解開了男子身上的繩索。同時,他對男子道:“你說的十分在理。如今我等陷入危難,彼此守望相助,才有機會脫險。”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道理。”男子兩三下就將身上的繩索抖落下來,道:“這村子裡的人當真是野蠻無禮,竟然要將活人獻祭給山神!簡直是莫名其妙,我們何曾觸怒過什麼山神?”

說著,他又頓了一下,道:“我細細的想過了,浮島上絕不可能有什麼村民存在,那些人必然是浮島施放刑罰的人。我們要從這刑罰中脫身,那就必須躲開所謂的‘獻祭’。”

近香移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正是這個道理。”她不動聲色地和玉玄熾交換了個眼神,又道:“不過我們所知道的訊息有限,不知道閣下你這邊有沒有重要的線索。”

“我們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人,就不必這樣客氣了。吾名許燁,稱呼我名字即可。”男子道:“至於旁的線索……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我從那夥村民的口中打探出,他們這個莊子受到了什麼‘山神’的詛咒,需要以人命獻祭,才能平息‘山神’之怒。

“他們不願意犧牲自己村子的人,才想了找村外人做祭品的招。而眼下,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他們傾盡財力所建造的山神廟。”

這些話,並不是近香移想要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