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形容狼狽,和玉玄熾一樣,身上有許多被雷電擊過的傷痕。他的衣衫破爛,髮絲散亂,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經歷了一場嚴厲的酷刑。

近香移心中警惕:“我們與你一樣,同是無間大牢受刑的罪犯罷了。”

“是麼?”男子將信將疑,狐疑的眼神打量著他們。他說:“可我瞧著你們的模樣與通身的氣派,一點也不像是這裡的囚犯。”

近香移:“你是被雷劈了所以腦子不清醒吧。能被關進無間大牢裡的,不是囚犯,還能是誰?難不成還是天界神官?”

聞言,男子頓時失笑:“你說的對,是我糊塗了,一時沒想清楚,抱歉。”那人又道:“可我怎麼從沒有見過你們?”

近香移:“無間大牢裡關押的犯人多了去了,你總不可能所有犯人都見過吧。而且,我們是前段時間被關進來的,你沒見過我們也是正常。”

她覺得自己跟著時與期、玉玄熾兩個人學壞了,編起謊話來一套又一套的,也不臉紅。

“不過我們兩人初來乍到,對無間大牢的規則尚不熟悉。怎麼雷劫過後,這座浮島便奇蹟般的重建了?”近香移說:“當真是神奇。”

玉玄熾和她對視一眼,亦是配合道:“我們曾聽此地的囚犯說,雷劫過後,所有承受雷電之人,皆會失去記憶,成為普通的凡人,並承受生老病死之苦。不知是否為真?”

男子道:“你們得到的訊息不假,這座浮島的雷電,確實是會讓人失去記憶。只不過今次不知為何,雷劫竟然不起作用,我也覺得十分奇怪。”

他推測道:“莫非是無間大牢的內部出了什麼問題,才導致意外的發生?”

男子看上去也是一臉茫然,似乎當真是對浮島上的異常情況一無所知。

近香移覺得,這個人不像是在說謊,心中信了幾分,於是又問:“你可記得,所謂的‘生老病死’的刑罰,會持續多久?”

“這個……”年輕男子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實不相瞞,在進入這座浮島之前,我所承受的刑罰過重,魂魄有了損傷,常常記不清發生過的事情,因此我也不能肯定這場刑罰究竟到何時才會結束。”

聞言,近香移不由得看了玉玄熾一眼。

玉玄熾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道:“多謝告知。我們還有事要辦,就不打擾了。”

身後,男子猶豫著追著喊了一句:“此地兇險,兩位不與我一道兒?”

“你我不同道,告辭。”說罷,玉玄熾便帶著近香移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近香移回頭看了一眼,見得男子仍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他不解地撓了撓頭,然後轉頭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她說:“為什麼不跟他一塊兒走?雖然那人記憶混亂,但至少對浮島有些熟悉。或許,我們能從他身上套出些許有用的線索來。”比如有關浮島的災劫。

玉玄熾則道:“無間大牢內關押的,皆是罪大惡極之人。他們手下沾染無數生靈的鮮血,自私殘忍是他們的本性。你覺得,這樣的人,能夠信任麼?”

近香移:“你是說,剛才那個人是騙我們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玉玄熾道:“或許他真的記憶有失,或許他真的魂魄有損,但浮島之上奸邪環繞,我們需得小心謹慎。”

他倒是不怕那夥人擺在檯面上針對,但就怕他們合起夥來耍陰招。

謹慎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而此時,近香移則喃喃道:“話說回來,無間大牢內的刑罰如此嚴酷,白梔武君是如何重獲法力的呢?”

論理,他也跟這裡的所有囚犯一樣,被毀去功體,淪為廢人了啊。

這也是玉玄熾至今未解的疑惑。

雖說止戈天正在審問那名背叛者,但是他相助欽白的全過程,卻不得而知。

在仙雲城與靜秋真君交換線索之時,玉玄熾一心擔憂近香移的安危,沒來得及問清欽白一案的細節,如今回想起來,只恨自己沒有多問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