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流光打出的瞬間,數不清的花瓣同時將身後的皓月館給護住了。

層層疊疊的花瓣形成一個封閉的結界,將整座茶館都籠罩住。而在這個結界保護之下,肆虐的魔氣無法侵入半分。

紀無憂先是看看外頭來勢洶洶的魔氣,又看看近香移,一時之間分不清楚是仙雲城魔修讓他驚訝,還是近香移竟然不是普通凡人,而是修道仙人這件事更讓他驚訝。

他想到剛才自己還叫近香移別出去,省得被“盜賊”所傷。

啊,是他自作多情了。

人家根本不需要別人的擔心。

“沒想到姑娘你……還挺厲害的。”紀無憂道:“原來你是世外高人。真人不露相啊。”

近香移沒心思開玩笑:“快把百姓接過來。”

不用她說,茶館內的眾人已經反應過來了。他們即刻招呼街上四散奔逃的人群:“過來,快過來,這裡安全!”

方才還喜氣洋洋參加節慶的人群,此刻都大驚失色,嚇得臉色發白,忙不迭地跑進了皓月館:“是魔修,一定是魔修!”

周圍人嘗試安撫:“沒事兒沒事兒,安全了。”

越來越多的人跑了過來,但在這些人當中,也有不少是身上沾染了魔氣的。他們沒能成功進入茶館,而是被茶館外的結界攔了下來。

黑霧撞在結界之上,很快就被流光給衝散了。

被攔下的百姓拼死求救:“救我,你們救我啊!——”話音剛落,他便慘叫一聲。眾人頓時嚇退數步。

饒是近香移也忍不住心驚肉跳。

緊接著,那人痛呼一聲,身上血肉頓時爆裂開來。隨即,一層黑霧覆蓋上去。沒過多久,森然魔氣便將百姓的面板血肉撕扯開來。

近香移聽見了一陣咀嚼的聲音。像是某種野獸在啃食獵物。

那人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並在短短的片刻工夫裡,渾身血肉被啃食殆盡,最終化成一具血淋淋的白骨。

而這具白骨傾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撲在結界之上,最後,白骨寸寸斷裂,成為一地的碎塊。

茶館之中,見證了全過程的百姓失聲尖叫,眾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不久之前,江湖上曾出現的魔修——血魔。

一名百姓戰戰兢兢地指著那具白骨,說道:“血魔,是血魔!”

魔道之人,又以人族血肉為食,不就是他們先前曾經討論過的血魔麼?!

血魔竟然就在仙雲城?

這是眾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是萬萬想不到的事。他們從沒想過厄運會降臨到他們頭上。

“現、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一名男子憂心忡忡地說:“血魔橫行仙雲城,若是不能將其制服,難道我們要一直困在皓月館中不成?”

“要不還能怎麼辦?你還想怎麼辦?”有人回答說:“血魔本事高強,江湖上那麼多修道仙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你我?除了躲在皓月館,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但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那人道,“誰知道皓月館的結界能支撐多久?若是血魔召集同伴,強行衝破結界,我們所有人都會玩兒完。”

說完這話,眾人的目光便落到了近香移身上。

紀無憂問道:“姑娘,面對血魔,你有幾分把握?或者說,你的結界能夠支撐多久?”

這若是換作百年前的近香移,她能夠很肯定地說,絕對沒有問題。

但現在的近香移並非當初的天界神官,也不是芳菲殿主。

她只是修行了百年的神樹,頂多比一般的山野精怪強上一些,還真不一定能抵抗住血魔的進攻。

於是近香移老老實實交代說:“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應該不是血魔的對手。”

人間的江湖上有那麼多高手,卻也沒能拿下血魔。她不能保證自己就比那些仙人強。

她道:“若是血魔有同黨,那麼這個結界確實沒法支撐太久。所以我們應當儘快向外界求援。”最好能夠得到天界神殿的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