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咒清心,不過眨眼的工夫,近香移眸光閃動,頓時清醒過來。

近香移先是茫然了一瞬,然後眨眨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鬆手,後退數步:“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覷著玉玄熾的臉,又問:“你還好吧?”

近香移從強烈的情緒當中抽出身來,此刻才緩緩回神,但心神還不穩定。

她隱約記得方才在七絕塔內的所見所聞,知道最後“玉玄熾”要殺她的場面,是來自於半個月前識海內的那本預言書。

大概是因為內心過於恐懼,所以才會在七絕塔內迷失自我,才會不由自主地出手傷人。

玉玄熾捱了她一劍,聲音難得的弱了下來:“這一刺你來受著,便知我究竟好與不好了。”

近香移:“……”

玉玄熾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似乎受傷不輕。

到底是她先動手的,不免有點理虧,便道:“對不住,要不先給你治傷?”

玉玄熾施法止住流血的傷患處,擺擺手,道:“先拿回血如意。”

“呵,血如意,你們別想了。我早已將血如意轉移,藏起來了。你們找不到的。”

既然沒法掙脫這個劍陣,千面畫影乾脆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做到地上,大喇喇的半躺著,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

他道:“我勸你們少白費力氣,識相的就儘快放我走,否則等我們魔君到了,你們都會死。”

近香移眉頭一皺:“魔君?”

千面畫影得意地笑了笑:“沒錯。浮屠城魔君矢怨,她也在流光城。”

魔君矢怨,乃是法力高強、實力深不可測的魔者。她曾在一百多年前率領魔族圍攻鴻蒙山,屠殺神官,致使天界損傷慘重。

沒有人知道魔族是如何找到鴻蒙山,又是如何突破山中結界的。

唯一知曉其中內情的近香移,也在那一戰中失去數百年記憶。

且不談百年之前,眼下流光城事態的發展已是超乎預料。

魔君驟然現身流光城,就為了一個血如意。

玉玄熾內心思索,魔族究竟要拿血如意做什麼。

是想開啟三界與浮屠城的通道,讓魔族重回人間?但據他所知,血如意並不具備這個作用。

但不管怎麼樣,魔族盜取血如意,總歸不是幹什麼好事。

此時,近香移則道:“你少矇騙我。流光城的魔族就你們兩個,即便是藏,你們又能把血如意藏哪兒?若是被人族正道修者發現血如意的所在,你們所有謀劃都將付諸東流。

“所以,血如意必然在你身上,又或是魔君的身上。眼下你落入我們手中,成為人質,我們自當拿你要挾魔君,換取血如意。”

“是麼,那你想得還挺美的。”

一道陌生的聲音自高處落下,近香移心頭倏地一跳。

她倏地抬頭望去,卻見上方屋簷被開了一條裂縫。

隱隱的月光從裂縫當中透了下來,但在這一線亮光背後,則立著一抹黑色人影。

玉玄熾神色一凜,隨即將近香移往後一拉:“退後!”

話音方落,整座杏花樓就忽然震動搖晃起來。

上方黑霧襲來,在一片魔氣當中,黑色長鞭宛若靈蛇一般遊走在閣樓之內,並在短短一瞬間之內,將周圍陳設建築摧毀得一乾二淨!

近香移和玉玄熾兩人左閃右避,在杏花樓徹底倒塌之時,兩人腳步一踏,即刻躍出窗外。

玉玄熾身上有傷,落地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一下。近香移連忙扶住他,兩人同時抬頭,視野之中,原本高高聳立的杏花樓就這麼被夷為平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