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時,近香移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張桌子上。她直起腰板,低頭一看,發現桌案上放了好幾張字帖,上方正是她的字跡。

迷迷糊糊之間,她恍然回憶起來,自己方才是寫字寫累了,所以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

窗外響起啾啾鳥鳴,近香移忽然想到,她還沒來得及餵養後山的雞鴨鵝,如果太陽下山還不把它們餵飽,回頭這些小東西又該偷吃她的菜了。

思及此,近香移連忙丟開桌上的筆,即刻往後山上跑。

她一面跑,一面抬頭往上看。

此刻,天邊的太陽已經西斜,眼看著就要落山了。但是玉玄熾出去辦事還沒有回來。這是他離開鴻蒙山的第三天。

說起來,她和玉玄熾回到鴻蒙山隱居已經有三年了。

雖然她已經辭去天界的職務,但玉玄熾到底還掛著天界的閒職,時不時得迴轉天界述職。

起初近香移還有幾分不滿,但時間一久,她也慢慢習慣玉玄熾總是離家的日子。

畢竟職責所在,玉玄熾不可能每時每刻都陪著她。再說了,不過是迴天界述職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

近香移給家養的雞鴨鵝都為了飯,然後又去菜地裡摘了些瓜果帶回屋舍。

來是匆忙,去時悠閒。

她沿著小路慢走,享受遠離天界雜務後的自在時光。當她透過疏疏密密的叢林枝葉往遠處看時,發現前方不遠處的屋子當中,已經亮起了點點燭光。

近香移心中一喜:必然是玉玄熾回來了!

剩下的路程,她幾乎是飛奔著回去的。

“你這次回來得有點晚哦,是天界那邊又給你加任務了……麼?”

近香移欣喜的表情,在看到屋中的情況之後,驟然消失了。

“她是誰?”

近香移收了笑容,指著躺在床上的虛弱女子,面向多日不見的男子問道:“她是誰?怎麼會出現在我家?”

玉玄熾道:“新收的徒弟。”他的話一如既往的少。

近香移:“是麼,在你離開鴻蒙山的時候收的?即便如此,你要帶人回來,也該提早跟我打聲招呼。”

“事發突然。”玉玄熾說:“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聞言,近香移心頭一跳,直覺沒有什麼好事:“幹什麼?”

玉玄熾說:“我需要你本體神樹的根莖與花葉。”

近香移:“???”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她睜大了眼睛:“我是神樹誒,根莖與花葉都是我的血肉,這你不知道麼?你這是要把我身上的肉給挖下來!”

近香移又問:“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驟然指向床側的女子,難以置通道:“不會是要給她治傷吧?”

玉玄熾點了點頭:“是。”

“?”

近香移覺得他瘋了:“不可能,你死心吧。”

什麼傷啊,還得用她神樹本體的根莖和花葉,他怎麼不說要她的命呢。

玉玄熾的臉色冷了下來:“我在與你商量,你為何一點餘地也不留。只需要你切下本體的一部分而已,若你覺得不妥,我自可給出補償。”

“這是補償不補償的問題嗎?”近香移覺得他不可理喻,“我不想給,就不給。不需要什麼補償,也不想和你商量!”

她心中不快,心想,他們兩個都在一起快三年了,怎麼玉玄熾還是老樣子,久別見面,就為了別的女子,讓她切割本體。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兒?

近香移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但沒想到,玉玄熾仍不打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