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隱正哄著小紀成,忽然他心有所感,抬眼朝著醫館前的那條小道望去,隨後就見到一匹熟悉的棗紅駿馬衝了過來,他吃驚的站了起來,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匹馬兒看來看去,有那麼一瞬間,他還真以為是以前那頭小紅馬活著回來了。

明隱目光向上移動,接著就看到了馬背上騎坐著的紀卿年,短暫的愣神之後,他微微一笑,衝著紀卿年招了招手,隨後低頭衝小紀成說道:“孩子快看那裡,你看是誰回來了。”

小紀成聞言,趕緊睜著一對小眼睛朝著明隱手指的方向望去,隨後就見到了一臉疲憊卻嘴角帶笑的紀卿年,他趕緊揮舞著自己的小胳膊,大聲嚷嚷道:“孃親孃親,你終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紀卿年騎著馬兒來到醫館大門前,隨後她翻身下馬,將韁繩拴在了門口的一棵梨樹上,自己則是抬腳朝著明隱和小紀成那裡走去。

小紀成一把掙脫明隱的懷抱,踏著院落之中的積雪朝著紀卿年奔去,到了近前,他猛地躍起,紀卿年見狀,趕緊張開雙臂將自己的孩子擁入了懷中。

“孃親,你這些天去哪裡玩兒了呀,怎麼不帶上我呢。”

小紀成抽動鼻尖,嗅著紀卿年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撲閃著大眼睛,脆生生地開口問道。

紀卿年抱著小紀成蹲下身來,隨後伸手撫摸著小紀成的腦袋瓜子,嘴裡柔聲說道:“小紀成乖,孃親並不是出去玩兒了,而是去救人性命了。”

小紀成聞言眨巴著大眼睛,咬著手指說道:“孃親,為什麼要救人呢,救人好玩兒嗎。”

紀卿年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旋即捧著小紀成的臉蛋認真回答道:“孩子,救人性命絕非易事,更不是兒戲,救一個人很難也很累,可是當你看到一個被病痛經年累月折磨著的人在自己的醫治中奇蹟般的康復起來時,身心都會被前所未有的充實和滿足給佔據,那一刻你又的的確確是快樂的。”

小紀成聽的雲裡霧裡,他有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後天真的望著紀卿年問道:“那孃親,我以後可以跟你一樣去救人嗎。”

紀卿年聞言一愣,旋即微微掀起唇角,露出了一抹美的驚心動魄的笑容,她認真的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當然可以,小紀成只要你願意,孃親就可以將自己所學的一身醫術傳授給你。”

小紀成咬著手指頭,愣愣地問道:“孃親的醫術是不是很厲害呀。”

紀卿年微微一笑,卻是搖頭不語,並沒有多說什麼。

一旁的明隱這時候緩步走上前來,他伸出手掌摸了摸小紀成的腦袋,哈哈笑著說道:“孩子,你孃親的醫術出神入化,整個白星國無人能出其右,她連死人都能夠救活過來。”

紀卿年聽到這話,忍不住伸手打了明隱一下,嘴裡嬌聲斥道:“在孩子面前你說點兒吉利話行不行,說什麼死人啊,也不嫌晦氣。”

被紀卿年無故斥責一頓,明隱卻不做出任何的反抗,他訕訕笑了笑,隨後彎下身子一把將小紀成舉了起來,嚇得那小傢伙嘴裡連聲尖叫,兩隻白白嫩嫩的小腳丫子不斷在空中踢騰著,看上去一改平日裡的病懨懨,活潑極了,與正常的孩子無異。

明隱逗弄了一會兒孩子,隨後忽然偏過頭去看了紀卿年一眼,輕聲開口說道:“阿年,你真的想讓這孩子繼承你的衣缽嗎。”

紀卿年正抬頭看著天上的那輪彎月,聽到明隱的話語,她眯了眯眼睛,頭也不抬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既希望他能夠在我這裡學到一身救死扶傷的本領,卻又害怕讓他見到太多的生離死別,醫者固然仁慈,可是他們所要面對的那些東西卻太殘酷了些。”

明隱聞言深有所感地點了點頭,隨後他的腦袋裡有著一道靈光閃過,他望著懷中的孩子輕聲問道:“孩子,孃親她的醫術獨步天下,不過你父親我卻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不然怎麼配得上你娘,你想不想學一學爹爹的本領呢。”

小紀成聞言眨了眨大眼睛,而後抿著嘴唇好奇的問道:“爹爹你除了陪我玩兒,給我當馬騎,還會什麼別的嗎。”

明隱聽到小紀成毫不留情的話語,腦門兒上忍不住浮現出了一道道黑線,一旁的紀卿年卻是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她從來都很樂意看到明隱在孩子面前吃癟。

不過明隱畢竟是當父親的,對於自己的孩子自然寬容大度,他用手掌摩挲著小紀成的腦袋,嘴裡輕聲說道:“爹爹的本事兒可大著呢,雖然不像你孃親一樣能夠救死扶傷,可是爹爹的本事兒卻能夠保護你跟孃親不受到別人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