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卿年伸出手掌放到楊湘君的口鼻之間,感受到後者那微弱的呼吸之後,她不由得拍了拍胸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阿年,怎麼樣了,楊家小姐還有救嗎。”

一旁的秦南嶺見狀,趕緊開口追問道。

紀卿年聞言一愣,旋即偏過頭來注視著秦南嶺,眨了眨眼睛後促狹地問道:“我怎麼感覺南嶺大哥你對楊家大小姐很是在乎啊,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秦南嶺被紀卿年這無厘頭的話語給弄的面色僵硬,雙頰發紅,他潑浪鼓似的連連搖頭,嘴裡兀自解釋道:“阿年你就別拿我打趣兒了,我是擔心她的安危不錯,可卻並不是因為喜歡她。”

見到紀卿年依舊不肯罷休地盯著自己,秦南嶺略一思索,隨後只好從實招來,他看了床榻上的楊湘君一眼,隨後輕聲說道:“楊家小姐曾經幫助過我,算是對我有一份恩情,我自然不希望她受到什麼傷害。”

說到這裡,秦南嶺的眸子之中忽然有著一抹犀利的寒意浮現,頓了頓後,他望著紀卿年沉聲開口說道:“等到明天一早,我便在衙門之外張貼出告示,全鎮通緝那傷人的兇手,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那傢伙揪出來,再繩之以法。”

紀卿年點了點頭,一邊兒俯身忙活著,一邊兒輕聲說道:“這種事情也只有交給你去做了,我這個新縣令剛剛走馬上任,也沒有任何經驗,衙門內的所有武力就全權交由你調遣吧,務必找出那傷人的傢伙,這麼美的一個女子他都忍心下手,著實可恨至極。”

說到最後,紀卿年也有些咬牙切齒,一直以來雖然跟楊家的關係並不和睦,可是楊湘君卻並不在此列,紀卿年至今還依稀記得,多年前自己父親病重,還是楊湘君這個善良的女子前去幫忙照料了一段時日,事後楊湘君對此事隻字不提,若非是紀忠親口告訴紀卿年,她恐怕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兒。

秦南嶺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端起綠柔斟滿的茶水輕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流淌到了胃裡邊兒,令得他渾身都暖融融的,像是沐浴在冬日的陽光裡一般,舒服極了。

紀卿年不再跟秦南嶺多做交談,她低頭望著昏睡過去的楊湘君,兩隻手掌麻溜兒地將後者體表的衣衫給脫了下來,隨後紀卿年又將手掌伸向了後者胸口上的那件褻衣,就在這時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頭也不回地衝秦南嶺說道:“南嶺大哥你先暫時迴避一下吧,我待會兒恐怕得將楊小姐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

正在品茶的秦南嶺聞言一愣,旋即點了點頭,迅速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嘴裡輕聲嘀咕道:“我剛才不就說了不進來嗎,現在還不是要攆我出去。”

紀卿年耳聰目明,將秦南嶺那微不可聞的嘀咕聲悉數聽進了耳朵裡,她不由得抬起頭來笑說道:“我只是讓你迴避一下,又沒讓你出去吹冷風,一旁不是還有一個隔間嗎,你進去那裡不就好了。”

秦南嶺顯然沒想到紀卿年竟然聽到了他的抱怨,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嘴裡連說不用,隨後加快步子迅速的逃離了此處。

紀卿年望著秦南嶺離去的背影,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旁的綠柔見狀,怯怯地開口問道:“大人,用不用奴婢再出去將南嶺大哥請回來。”

紀卿年笑著揉了揉綠柔的腦袋,隨後輕聲說道:“不必了,你就算把嘴皮子給磨破了,那傢伙也絕對不會進來的。”

綠柔似懂非懂的嗯了一聲,隨後乖巧的退到了一旁去,靜靜地等候著紀卿年的吩咐。

紀卿年趴在地上將床榻下放著的醫藥箱子給找了出來,隨後開啟箱子在其中翻翻撿撿,找了好一些東西出來。

她先用一張乾淨的紗布浸了一些清水,隨後將楊湘君身體上的那些血汙給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

望著擦拭乾淨了的軀體,饒是以紀卿年的定力,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在她的視線所及之處,楊湘君的羊脂白玉般的軀體上遍佈著密密麻麻的傷痕,猶如一件打破之後再強行拼湊起來的瓷器。

“所幸都是些小傷口,雖然傷口密密麻麻,但卻並不致命。”

紀卿年輕聲自語了一句,隨後取出醫藥箱子之中酒精棉球,再次將楊湘君身上的傷口擦拭了一遍。

做完這些之後,她目光向上移動,隨後就停留在了楊湘君修長的玉頸處,在她的喉嚨位置,有著一道的傷口,而且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結痂,深紅色的鮮血順著那道長長的口子不斷往外汩汩流淌,看上去悽豔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