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紀卿年的話語,葉寒州心中微微一暖,不過面上依舊無喜無悲,他輕抿了一口杯中微涼的茶水,輕聲說道:“此事不足為外人道,說出來對大家都沒好處,總之你知道我要離去很長一段時間就好了。”

兩人相處多年,紀卿年很清楚葉寒州的脾性,只要是他不願意說的事情,不管你如何苦苦相逼,他都絕不會吐露絲毫心跡,於是她輕輕點了點頭,一臉認真之色地開口說道:“那你路上多多保重,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傳信過來。”

葉寒州這一次倒是沒有推辭什麼,他點了點頭,笑著衝紀卿年說道:“放心吧,若我真的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一定在第一時間告訴你,到時候館主你可莫要推辭。”

兩人簡單的寒暄了兩句,隨後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一旁的慕容卓微眯著眼睛,盯著葉寒州忽然開口問道:“寒州你應該不是白星國的人吧。”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在場的幾人都是一驚,葉寒州的臉上同樣掠過了一抹驚異之色,不過很快就被他收斂住了,他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只是一言不發地跟慕容卓對視著。

“老爺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寒州他當然是白星國的人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紀卿年率先開口說道。

慕容卓擺了擺手,示意紀卿年少安毋躁,旋即他望著葉寒州淡淡開口道:“是或不是,為何不讓寒州自己說呢。”

葉寒州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隨後抬眼望著慕容卓,輕笑著開口問道:“老爺子覺得這件事情很重要嗎。”

慕容卓聞言一愣,旋即搖了搖頭,輕聲回答道:“不重要,我只是單純的好奇罷了,你就算承認你是別國的人,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葉寒州顯然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談些什麼,他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地說道:“既然不重要,老爺子還是先不要多問了,有些事情等到時機成熟後我自然會詳細告知的,現在還沒到時候。”

聽到這個回答,紀卿年心中一顫,很早之前就有過的那種猜測再次浮現在心間,她知道慕容卓猜的不錯,葉寒州或許還真的不是白星國的人,很有可能是從其他國家過來的。

慕容卓活了大半輩子,老於世故,看出了葉寒州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麼後,他也就不再追問了,只是點了點頭,淡淡的開口道:“白星國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也不管你是什麼出身,千萬不要將主意打到這個國家身上來。”

葉寒州搖了搖頭,平靜的回答道:“您顧慮的太多了,寒州心中絕無任何對這個國家不利的念頭,老爺子但請放心。”

說罷,葉寒州衝著紀卿年拱了拱手,柔聲說道:“阿年,我不在的日子,醫館就只能靠你一個人打理了,這麼多年承蒙照顧,寒州一直銘記在心,日後若有機會,定當全力報答。”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稱呼紀卿年為館主,而是學著明隱直呼她的小名,紀卿年鼻尖一酸,雙眸中泛起些許紅潤,旋即她扭過頭去,故作平靜地說道:“我可沒有什麼值得你報答的,這些年雖然留你在醫館之中,可是許多事情都是你在做,你並不欠我什麼,好好兒活著就行了。”

葉寒州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旋即他沉默著點了點頭,許久之後他驀地抬起頭來,望著紀卿年說道:“此去經年,再相見也不知道是何時何地了,你跟明隱大哥務必保重身子,希望此生我們三人還有再相見的那一日。”

說罷,他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大步朝著衙門外走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紀卿年沉默地望著葉寒州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默唸道:“寒州,保重。”

慕容卓捋著下巴上花白的短鬚,忽然衝著紀卿年輕聲道:“這小子似乎對你有點兒意思啊。”

紀卿年聞言一愣,旋即雙頰之上浮現出了兩抹紅霞,她瞪了慕容卓一眼,羞惱地開口說道:“老爺子您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寒州對我可沒什麼非分之想,再說了我如今已經有了家室,也不可能會跟他發生些什麼。”

慕容卓聽到這話卻是眯起了眼睛,盯著紀卿年促狹地說道:“我又沒說那些話,你解釋這麼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