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風森然一笑,望著紀卿年的目光之中瞬間多出了一絲陰翳和殺機,他站在李家家主身前,淡漠的開口道:“今天這事兒我管定了,這李長青你紀卿年動不了。”

“是嗎?”

紀卿年微微一笑,旋即衝著秦南嶺比劃了一個手勢。

秦南嶺見狀,輕輕點頭,隨後他將手指放入嘴中,用力吹了聲兒尖銳的口哨,那幾個護衛聽見後再不遲疑,拖著李家家主大步走向了門外,無論後者如何大呼小叫他們都一概不理。

等到幾個護衛將李家家主攆出去後,紀卿年重新轉頭望向了尉遲風,平靜的開口說道:“知州大人,以後可別把話說得太滿了,你瞧我這不是將他逐出衙門了嗎,你又能奈我何。”

此刻尉遲風面無表情,臉色卻陰沉的彷彿能夠滴出水來,他額角上青筋直跳,一雙拳頭捏的嘎嘣作響,顯然正剋制著極大的怒火。

“好好好,很好,不愧是陛下親自冊封的太醫院首席,果然有些氣魄。”

短暫的沉默之後,尉遲風忽然拍手笑了起來,臉上的陰鬱之色一掃而空,嘴角重新盪漾起了笑容。

紀卿年見到對方這副模樣,心中不僅未曾放鬆,反而變得更加警惕起來,一直以來她都深信一個道理,那就是暴躁易怒的人其實並不可怕,那些懂得隱忍,能夠將自己的情緒收發自如的人才是最為可怕的,眼前的尉遲風無疑就是那樣的人。

“你們在討論什麼啊,怎麼這麼熱鬧,老夫隔著老遠就聽見這裡的動靜了。”

就在紀卿年心懷忌憚的時候,一道略顯嘶啞的聲音忽然從大門口傳了進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拄著一根桃木柺杖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當看清楚了來人是誰後,紀卿年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胸脯,心中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這位不是知州大人嗎,真沒想到你竟然已經到了衙門了,我那些下人們也真是的,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兒,太不像話了。”

慕容卓拄著柺杖走到尉遲風的面前,旋即他扔下柺杖,衝著後者抱了抱拳,輕聲開口說道。

尉遲風跟慕容鋒有不少的矛盾,所以見到慕容鋒的兄弟,他也不打算給什麼好臉色看,只是冷哼了一聲,嘴裡不無諷刺意味地開口說道:“慕容卓,你這後生晚輩到還真是威風八面啊,竟敢當眾拂逆我的意思。”

慕容卓來之前就已經從幾個護衛口中知曉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只是他人老成精,總是喜歡裝糊塗,他看了紀卿年一眼,故作疑惑地開口問道:“阿年,知州大人說你頂撞了他,可確有此事?”

紀卿年清楚慕容卓會幫她,所以此刻聽到慕容卓的問話,她想都沒想,不假思索地開口說道:“胡說八道,我何時頂撞過他了。”

尉遲風聞言身子一顫,壓抑著怒火衝紀卿年說道:“剛才在堂間的人可是都聽見看見了的,這紅口白牙,你還想抵賴不成。”

紀卿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嘴裡不緊不慢地回答道:“知州大人,敢問你在朝廷之中位列幾品官員。”

聽到紀卿年這有些突兀的問題,尉遲風明顯愣了一瞬,隨後他一甩袖袍,滿臉傲氣地開口說道:“自然是二品了。”

紀卿年輕輕點頭,旋即她從懷中掏出了那捲金色的聖旨,拿在手中朝著尉遲風的臉上奮力扔了過去。

尉遲風被紀卿年的舉行嚇了一跳,他手忙腳亂地將聖旨接在手中,瞪了紀卿年一眼後,他開始攤開聖旨仔細閱讀了起來。

當最後一個字眼收入眼底時,尉遲風方才如夢初醒地抬起頭來望著紀卿年,難以置信地說道:“陛下竟然也封你為二品文官了,這怎麼可能,此事有悖朝堂綱紀和先帝遺囑,滿朝文武怎麼可能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