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紀卿年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語,走在前邊兒的秦南嶺忍不住莞爾一笑,嘴裡調侃道:“我只不過是這衙門裡邊兒的一名捕快罷了,你馬上就要成為青山鎮縣令了,以後只要是在青山鎮,你就可以橫著走。更新最快┏┛”

紀卿年聞言微微一愣,旋即噗嗤大笑道:“我沒事兒我橫著走路幹嘛,你以為我是螃蟹啊。”

聽到紀卿年的戲言,秦南嶺略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不再多言,轉身繼續邁步朝前走去。

府門前的十來個護衛見到秦南嶺上來了,紛紛衝著後者微微欠身,以示尊敬,這一幕令得身後的紀卿年驚奇不已,不過眼下週圍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她也就忍住了心中的好奇,打算待會兒再開口詢問秦南嶺的事情。

為首的護衛頭子先是衝著秦南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身後的紀卿年身上,他指了指紀卿年,衝秦南嶺問道:“秦捕頭,這位姑娘是何人,你為何要在這種時候帶她來衙門。”

秦南嶺聞言一愣,旋即停下了腳步,鋒銳的眉毛微微上揚,不鹹不淡地開口說道:“怎麼了林捕頭,秦某人外出辦事兒難道進進出出都要向你彙報原因嗎。”

林嘯聞言一愣,旋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望著紀卿年淡漠的說道:“秦兄,老縣令早就交待過我了,今日乃是新任縣令走馬上任的重要日子,閒雜人等絕不可放進去一個,這位姑娘若沒有老縣令的手諭,那便請回吧。”

說罷,他似乎覺得自己的口氣略顯強硬,於是臉上再次擠出了一抹笑容,向著秦南嶺抱了抱拳,沉聲說道:“職責所在,林某萬不敢逾矩,還望秦兄理解一二。”

秦南嶺臉上依舊古井無波,並沒有因為林嘯的話語而發生任何的情緒變化,他伸手指了指紀卿年,旋即偏過頭來望著林嘯,面色古怪地說道:“你可知道她是什麼人,你連她的來歷都未曾打聽,便敢篤定她是普通人嗎。”

聽到秦南嶺那沒頭沒腦的話語,林嘯忍不住再次打量了紀卿年一眼,當他看到紀卿年身上穿著的素衣麻袍以及隨意披散在腦袋後邊兒的青絲時,他的眸子之中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之色,心中只覺得自己這老對頭是在裝神弄鬼,故意找個平民來刁難他。

“抱歉了秦兄,老縣令有言在先,今天只有兩個人可以進去見他,一個是即將走馬上任的新縣令,另一個則是遠自朝廷而來的尉遲大人,除了他們兩個,誰都不可以進去。”

林嘯上前一步攔在紀卿年的身前,面色冷肅地開口說道。

紀卿年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著,靜靜地望著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她心思玲瓏,一瞬間就看出了這兩人之間矛盾不小,不過出於對秦南嶺的信任,她並沒有在此時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而是等著看秦南嶺如何處理此事。

事實上紀卿年猜的不錯,這兩人之間的確是有著一些嫌隙的。

秦南嶺與那林嘯同為青山鎮衙門內的一名捕頭,只不過林嘯是老牌捕頭了,而秦南嶺則是因為表現突出,短短一年的時間不到,便從一名小小的捕快晉升為了衙門裡的一名捕頭,深受老縣令的喜愛和重視。

林嘯心中妒火熊熊,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秦南嶺,但偶爾還是會使絆子,與秦南嶺之間摩擦不斷,眼下見到秦南嶺帶了個女人回來,他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不放,讓秦南嶺下不來臺階。

秦南嶺雖然性子豪邁,胸懷大度,可是被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存心刁難,他心中也有了些火氣,只是眼下當著眾多百姓的面不宜與其爭鬥,於是他伸手抓住紀卿年的手腕,隨後大步朝著衙門裡邊兒走去。

林嘯見狀,短暫的愣神之後,一張闊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他揮了揮手,衝左右護衛吩咐道:“把那女的給我攔住,她若是冥頑不靈,你們便將她給我轟出去。”

那些護衛聽到命令,紛紛抬腳朝著秦南嶺二人團團圍攏了過去,秦南嶺腳步依舊不停,他翻了翻眼皮,頭也不回地開口說道:“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動她分毫,你們可得考慮清楚,看看是不是要為了林嘯而將我得罪,新的縣令馬上就要上任了,這種時候站隊正確與否可是尤為重要的。”

說罷,秦南嶺便不再多言,一手拉著紀卿年,緩步走進了衙門之中,至於那些護衛則是面面相覷,隨後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默不作聲地退了回去,沒有再做阻攔。

他們在衙門裡的地位並不高,秦南嶺方才那番話簡直說到他們心坎兒裡去了,眼下正是新舊縣令交替之時,他們可不敢貿然站隊,若是秦南嶺得到新縣令賞識,那麼到時候他們這些人可就沒有好果子吃了,這種情況下,兩不相幫才是最好的。

林嘯見到那些護衛默默地退回了原地,他的整張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一對碩大的拳頭捏的嘎嘣作響,像是在炒豆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