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隱蹲在棗紅駿馬的跟前腆著臉苦苦哀求著,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這般作為會不會有些丟人,反正眼下附近也沒有人,他的行徑不會有任何人知曉。

棗紅駿馬顯然恨極了明隱,無論明隱蹲在它身前如何苦口婆心地勸說,它都閉著銅鈴大眼一概不理。

它的腦袋之前被明隱用大力氣砸了一拳,直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呢,顯然不可能輕易原諒眼前這個人類。

見到棗紅駿馬這副模樣,明隱頓時著急了,他此刻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走來走去就是停不下來,急得在馬廄之中團團轉。

棗紅駿馬似乎是感受到了明隱此刻的焦灼和急迫,緊閉著眼睛的它忍不住打了個得意的響鼻,健碩的身子則是換了一個更為鬆散舒適的姿勢癱倒在草料堆上。

明隱見到這一幕,肺都快要氣炸了,曾與無數飛禽走獸打過交道的他何曾吃過這麼大的虧,竟然被眼前一頭畜牲給弄的束手無策,而且這頭靈智不高的馬兒似乎還在嘲笑著他。

“可惡的畜牲,竟然還軟硬不吃了。”

明隱一拳頭砸在身旁的木樁子上,咬牙切齒地開口說道。

就在這時,馬廄之外忽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騷動聲,明隱聽到後身子一震,旋即毫不猶豫地閃身躲進了馬槽之中。

“可惡,該不會是被丞相府上的那些護衛發現了吧,小爺我一路上隱藏的那麼好,根本沒有打草驚蛇,怎麼會被這些傢伙找上門來。”

明隱藏身在漆黑的馬槽之中,心中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腳步聲越來越近,明隱屏息凝神,仔細地用耳朵傾聽那些動靜,他隱隱約約聽見了幾個護衛的交談聲,可是卻並沒有聽清楚他們交談的內容。

隨著一道刺耳的摩擦聲響起,明隱便知道有人進了馬廄,他當下心中一沉,平靜的臉上首次露出了幾許不安。

他瞥了一眼那匹癱倒在地上的棗紅駿馬,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將其拖回馬槽之中,可是他又擔心自己鬧出什麼動靜會惹得那些護衛懷疑。

“算了,先不管這畜牲了,反正阿年給我那瓶藥的藥效還能夠持續不久,料這畜牲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明隱用力搖了搖腦袋,心中暗自做出了決定。

他睜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馬廄入口那裡,四周的環境昏暗無比,可是明隱依舊能夠看得很清楚,他曾經就是深山老林中的一個獵人,在黑夜之中追捕獵物對於他來說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也正是那種不同尋常的經歷鍛煉出了他那異於常人的目力。

來人共有三人,身上穿著統一的侍衛服飾,一人走在最前邊兒,其餘兩人則是緊緊地跟在那人之後,顯然是以前方那人為首,明隱只看了一眼便大致猜到這應該是一支巡夜的小隊伍。

“我還以為來了多少人呢,原來只有三個人,這樣一來倒是不足為慮,再等等看吧,看看他們究竟意欲何為。”

明隱心中輕聲自語,旋即他輕輕地移動身子,換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躲藏在暗處,他準備先靜觀其變,看看這些丞相府的護衛究竟要做什麼。

“你們兩個去將馬廄內的馬兒都給牽出來,記住動作小點兒聲,不然吵醒了府上的大人物咱們都得掉腦袋。”

為首的銀甲護衛偏過頭看了身邊的兩個弟兄一眼,輕聲吩咐道。

兩人聞言面面相覷一眼,旋即紛紛點頭,身材高大的漢子率先朝著馬槽那裡走去,而剩下的那個瘦小護衛則是腳步一頓,回過身來衝著為首之人小聲問道:“大哥,你說丞相大人為何要讓咱們大半夜的來馬廄中牽走馬匹,難不成宮中還有什麼偷馬賊?”

護衛隊長聞言一愣,旋即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衝著自己的屬下呵斥道:“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哪裡這麼多廢話問不完,丞相大人心思縝密,他的想法又豈是你這等螻蟻之輩能夠猜到的,趕快給我幹活兒去。”

身材瘦小的護衛撇了撇嘴,旋即順從地轉身向前走去,一邊兒走一邊兒在心裡不服氣地嘀咕道:“不過是一個小隊長而已,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也就比我們這些侍衛的身份高出一點點罷了,還不是丞相大人的一條狗,得意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