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卿年前腳剛踏上樓梯,便見到幾個身段婀娜的嬌美女子正朝著樓梯下走來,紀卿年略作猶豫,隨後便朝著一旁邁出一步,打算先行避讓。

為首的女子俏臉上遮蓋著一層白紗,她見到側身躲避的紀卿年,不由得停下腳步,衝著後者露出一抹善意地微笑,同時微微躬身道:“奴家閉月,在此謝過公子相讓了。”

紀卿年聞言一愣,隨後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出宮的時候似乎依舊是女扮男裝,還一直沒有換回來過。

一想到這裡,她當即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了明隱一眼,一張俏臉變得格外精彩起來。

在來此地的一路上,明隱都是牽著她的手的,期間兩人時不時地還會溫存一番,這些全都被那些路人看了去,也難怪那些路人當時的表情會那般古怪,而且當明隱二人發現他們的時候,那些傢伙竟然慌不擇路地逃開了,唯恐避之不及。

“那些行人當時一定以為我跟明隱喜好男風,有斷袖之癖,所以才會是那副表情。”

紀卿年在心中喃喃自語,旋即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那個自稱叫作閉月的女子朝著紀卿年款款走來,走到近前的時候,她將雙手交叉放在腰上,衝著紀卿年盈盈一拜,輕聲問道:“這位公子應該是第一次來這春風樓吧。”

紀卿年雖然並不知曉眼前這個陌生女子為何要與她談話,可是她還是點了點頭,平靜地回答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首次來這裡,不過這你是如何得知的?”

閉月掩嘴一笑,一雙媚眼不斷盯著紀卿年的臉蛋看來看去,旋即在紀卿年驚異的目光注視下,閉月竟然伸出一隻手來拖住了她的下巴,嘴裡吐氣如蘭地說道:“公子生的這般丰神如玉,漂亮的連女子都要為之嫉妒,你若是曾經來過這春風樓,奴家斷然不可能沒有一絲印象的。”

被一個陌生女子如此輕薄對待,這在紀卿年還是生平頭一遭,所以她此刻有些手足無措,一張俏臉羞的通紅,可卻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就連身後的明隱此時都愣住了,他同樣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辦,若果說這般對待紀卿年的人是一個男子,那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舉著拳頭衝過去痛揍對方,可是偏偏那個託著紀卿年下巴的也是一個女子,這讓他如何是好。

“你,你這是何意,還不快鬆手。”

紀卿年見到眼前這個美貌女子遲遲不肯鬆手,她當即跺了跺腳,羞憤難當地開口說道。

閉月似乎沒有聽見紀卿年的話,她那一雙柔媚入骨的眸子依舊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紀卿年的臉頰,良久之後她方才放下了自己的素手,旋即頗有些感慨地說道:“明眸皓齒,鳳眼瓊鼻,也虧得公子是個男人,若公子是個女兒身,想必我們這春風樓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紀卿年的臉色本來都已經恢復如常了,結果又聽到閉月說出這麼認真的一番話來,她頓時又不淡定了,腦門兒上直冒黑線,她怒視著眼前的女子,沒好氣地開口道:“姑娘你還是忙著去應付客人們吧,幹嘛非要纏著我不放,天下間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難道姑娘你每碰上一個便要上去親近一番嗎。”

名叫閉月的女子聞言一愣,旋即捂著嘴巴輕笑起來,她握著手中的摺扇在紀卿年的眉心輕輕一點,語氣平緩地開口道:“世上沒有兩粒塵埃是相同的,人也如此,今日有幸得見公子這般人物,閉月心中喜不自勝,故而言行舉止上有些失態,還望公子莫怪。”

聽到對方這話,紀卿年心中的怒氣頓時減少了許多,再念到對方也是一個女子,她便更不願去計較些什麼了,於是她擺了擺手,輕聲說道:“沒事兒,我還不至於這般小心眼兒,不會因為你方才的舉動而往心裡去的。”

閉月柔和一笑,隨後輕輕點頭,再次衝著紀卿年拜了一拜,隨後便轉過身準備離去。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道略顯輕薄和冷漠的聲音忽然在大堂之中響起,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閉月羞花,落雁沉魚,本少爺今兒個又來光顧春風樓的生意了,不知你們四位花魁可有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