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子全都朝著正迎面走來的皇帝躬身請罪,絲毫也不敢怠慢,就連一向桀驁不馴的慕容將軍,此刻也稍微彎下了自己的脊樑。

皇帝見到眾人這副謙卑的模樣,臉上的怒意也消退了一些,不過心頭卻還有餘怒未消,他冷哼一聲,隨後一拂袖袍,大步朝著臺階之上走去,最後端正地坐在了最頂上的那張鎏金龍椅之上。

皇帝手指敲打著龍椅的扶手,一對狹長的眼睛則是望向了臺階下躬身垂背的眾臣子,他的視線在為首的慕容將軍和李丞相身上停留了許久,旋即若有所思地開口道:“今兒個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你們兩人竟然會站到一塊兒去,朕這有生之年,算是開了眼界了。”

慕容鋒和李虎聽得這略帶調侃的話語都是一怔,前者依舊低著腦袋一語不發,李丞相則是呵呵一笑,衝著皇帝拱手說道:“哈哈,陛下說笑了,我與慕容將軍雖然有些間隙,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在關乎國家的大事面前,任何的興衰榮辱都算不得什麼。”

皇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旋即盯著李丞相不鹹不淡地說道:“丞相大人能有這樣崇高的覺悟,朕甚是欣慰,若是朝中每個臣子都能如你這般識大體,那這白星國又何愁不興盛呢。”

李丞相皮笑肉不笑的應付了兩句,隨後便後退兩步,主動的掐斷了話題。

皇帝也並不想和這個老謀深算的傢伙多說什麼,他抬了抬眼皮,環視了眾臣子一圈,旋即淡淡的開口道:“好了,都說說看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件,竟然值得這麼多的大臣們興師動眾,齊聚勤王殿,朕好奇的緊。”

慕容鋒看了看王座上的皇帝,隨後瞥了一樣的李丞相一眼,輕聲開口說道:“有勞丞相大人了,就由你來告訴陛下咱們方才議論的那些話題吧。”

李丞相回望了慕容鋒一眼,雙目之中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寒芒,下一刻他沉默著點了點頭,衝著皇帝拜了一拜,輕聲道:“陛下,一個時辰之前邊疆傳來急報,一大批軍隊突兀的出現在了邊疆的沼澤地那裡,目前動機不明。”

皇帝聞言一愣,隨後臉上的漫不經心也在逐漸的收斂,他不假思索地開口問道:“怎麼,又是赤坎國的那些傢伙吧,上一次他們才吃了敗仗,怎麼這麼快又捲土重來了,真當朕的白星國是軟柿子,想捏就捏不成?”

眾臣子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一陣,隨後連連搖頭苦笑。

李丞相看了眾人一眼,隨後又看了看王座上的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皇帝將目光轉移向李丞相,狐疑地發問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此事還另有隱情不成,李愛卿你快速速道來。”

李丞相聞言,雖然內心百般不情願,可是也只地硬著頭皮應付道:“啟稟皇上,據邊疆探子密報,那些軍隊不僅僅只是屬於赤坎國的。”

皇帝聞言一愣,稍微坐直了身子,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除了赤坎國之外,還有別的國家的軍隊冒犯我國邊疆嗎。”

李丞相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除了赤坎國的軍隊,我們的人還發現裡邊兒有著好幾支沒有軍旗的隊伍,但觀他們使用的武器和身著的盔甲戰袍,當是黑巖帝國的人無疑。”

李丞相的話音落下之後,皇帝沉默了良久,忽然突兀地伸出手掌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案几之上,巨大的力道震的其上的杯盤蘇蘇顫抖,隨後紛紛跌落在案几上,茶水酒水以及各式水果佳餚散落一堆,一片狼藉。

“此等重要之事,為何到了如今方才傳進朕的耳朵裡,誰來告訴朕這是為什麼。”

皇帝手掌按壓在身前的案几上,頎長強健的身軀略微前傾,盯著眾人沉聲問道。

所有的臣子聞言全都默不作聲,沒有一個敢站出來回話的,雖然皇帝的聲音聽上去依舊平靜,可是這些老臣都知道,這其實是皇帝心中真正憤怒的表現,誰若是敢在此刻站出來觸皇帝的黴頭,恐怕就算是手握鐵皮丹書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皇帝見到半晌沒人開口回答自己的話,當下心中的怒火再也剋制不住,他接連重重的拍打身前的案几,怒不可遏地吼道:“朕在問你們話呢,一個個的都裝聾作啞是吧,你們是不是以為自己在朝廷中的資歷夠老,朕不會也不敢輕易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