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卿年的醫館之外,此刻正有著數十個人擋在大門之前,為首的一人是一位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面目倒是算得上英俊,只不過那有些陰翳的眼神和略薄的嘴唇卻是令得他看上去充滿了與年齡不符的深沉。

“楊錚少爺,咱們這醫館是小地方,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還是請回吧。”

醫館門前,身材魁梧的董大力雙手抱胸,面色不善地望著對面那年輕男子說道。

楊錚聞言,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並沒有開口的打算,顯然是認為董大力沒有跟他交談的資格。

“嘿嘿,董大力,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少爺面前大放厥詞,讓你們醫館說得上話的那兩人出來吧,少爺要見的人是他們。”

楊錚身後的一個手下這時候上前一步,衝著董大力輕聲說道,那輕佻的神態和充滿不屑的眼神,儼然是不把董大力放在眼中。

見到對方這副無禮的姿態,性子本就衝動的董大力頓時氣的紅了臉,就在他正打算破口大罵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一隻沉穩有力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緊接著一道平靜的聲音便是徐徐傳開。

“我道是誰大駕光臨,沒想到是楊錚少爺來了,楊少爺你光臨寒舍,提前也不通知我一聲,就這麼喜歡做不速之客嗎。”

明隱單手按在董大力的肩膀之上,嘴角則是噙著一抹冷淡的笑意望著對面的一行人,輕聲開口說道。

見到來人是明隱,董大力終於在心中長出了一口氣,隨後他便是緩緩地朝後退去,接下來的事情交給身旁這個醫館之主就行了,不用他再操心。

楊錚似乎也沒料到明隱這麼快就出來了,他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面上卻依舊保持著溫和有禮的姿態,衝著明隱拱了拱手,輕聲道:“明兄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咱們本就是一個村子裡的,也算是老熟人了,閒來無事來你這醫館瞧瞧難不成還得事先傳信通知你不成。”

聽到楊錚的話,明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後盯著楊錚輕聲道:“一段時間不見,楊少爺你這信口雌黃的本事倒是與日漸漲,你若真的只是想來我這寒舍坐坐,又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地攜眾前來,這理由編的未免太好笑了些。”

楊錚聞言無所謂地笑了笑,絲毫沒有因為明隱揭穿了他的目的就感到惱羞成怒,他玩弄著手腕上的千足銀手鐲,嘴裡漫不經心地說道:“家父讓我過來來問問紀神醫,上一次的提議她考慮的怎麼樣了,這間醫館你們是交還是不交呢。”

聽到這話,一旁的董大力瞬間就怒了,瞪著一對大眼睛憤然吼道:“楊家的小崽子,醫館不可能讓給你們,都死了這條心吧。”

明隱的臉一瞬間就陰沉了下去,他拉住董大力,隨後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楊錚,一字一頓的開口道:“這裡不太歡迎你們,請回吧。”

“好好好,很好。”

楊錚不怒反笑,隨後他輕輕拍手,身後的那些楊家護衛紛紛朝著四周散開,將小小的醫館給團團圍住。

“楊錚,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想動粗不成?”

明隱看了一眼那些圍在四周的楊家護衛,衝著楊錚冷笑著說道。

紀卿年和葉寒洲這時候也從屋裡走了出來,三人並排站在一起,冰冷的注視著對面的楊錚。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就來談談正事兒吧。”

楊錚雙臂環抱,一臉冷漠的望著對面的幾人,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紀卿年的身上時,眼中掠過了一抹不加掩飾的垂涎之色。

一想到紀卿年如今已嫁為人妻,楊錚的就忍不住心頭火起,當年若是明隱這傢伙不出現,那麼紀卿年這等姿色的美人兒早就已經是他楊錚的妻子了,哪裡還輪得到其他男人去染指。

直到現在,他的心中都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當年紀卿年性命垂危之際,楊家立馬就想解除婚姻,楊錚當時不僅沒有幫紀卿年說一句話,反而還曾跑到紀家去落井下石,那尖酸刻薄的話語氣的紀卿年的父親當場吐血昏倒在地。

後來紀卿年大病痊癒之後,不僅沒有落下絲毫的後遺症,反而還憑空獲得了一身精湛的醫術,楊家人見狀心中立刻便有了悔意,家主楊程更是親自帶著大隊人馬前往紀家拜訪,送上了無數的大禮,希冀能夠挽回兩家的這樁姻緣。

可是對於此,紀卿年卻是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錦上添花固然容易,雪中送炭才最為難得,在紀卿年遭遇生命危險的時候,楊家人的落井下石徹徹底底的寒了她的心,那道傷痕再也沒有癒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