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十來個黑衣保鏢的共同指證,楊湘君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更加蒼白了,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紅唇,一雙柔美的杏眼瞪著那錦衣公子,一時間竟然委屈的說不出話來了。

人群中的明隱眉頭緊皺,他的雙腳幾次想要邁出去,可是最後都被他強行剋制住了,如今楊家跟醫館的關係並不和睦,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不應該出手相助。

“明兄你認識那女子嗎。”

一旁的葉寒洲看了明隱一眼,忽然輕聲問道。

明隱猶豫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承認道:“不錯,她叫楊湘君,楊家家主的千金。”

葉寒洲微微一笑,旋即問道:“看來那姑娘遇上了一個潑皮無賴,咱們要不要出去幫她?”

明隱望著酒樓門前那道單薄的倩影,緩緩的搖了搖頭:“暫時還不著急,先看看再說吧,這裡的動靜鬧這麼大,衙門的人說不定也快來了。”

葉寒洲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明隱一眼,隨後他點了點頭,繼續朝著酒樓門前看去。

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明隱之前定然與這叫做楊湘君的女子有著一些恩怨糾葛,不然以明隱那俠肝義膽的性子,絕無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弱女子受難,卻還無動於衷。

楊湘君這時候忽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她先是將自己手腕上的白玉鐲子摘下來放到桌上,而後又將玉耳上戴著的純銀耳墜扯了下來,最後將腰間的荷包開啟,將裡邊兒的銀子悉數倒在了桌子上。

“這些是我身上全部的財物了,現在我把它們全都賠給你,應該足夠抵你那破鐲子了吧,如果還嫌不夠,那我可以給你寫一張欠條,等我回府上籌措好了資金再過來拿給你,這樣總行了吧。”

楊湘君滿臉厭惡地瞪著對面那個錦衣公子,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蛆蟲一樣。

錦衣公子對楊湘君的話置若罔聞,他的目光始終在後者的玲瓏嬌軀上流連忘返,令得楊湘君軀體緊繃,後背不知不覺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想到小娘子還是個性情中人,不過可惜了,本少那翠玉鐲子乃是出自白城名師之手,價值難以估量,姑娘這些稀鬆尋常的東西恐怕抵不上十分之一呢。”

錦衣公子望著楊湘君邪邪一笑,搖頭晃腦地開口說道。

其實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那鐲子就是一枚尋常貨色,根本值不了什麼錢,不過好在在他的一手策劃之下,那鐲子此刻已經摔在地上碎成一堆玉塊兒了,誰來了也鑑別不出什麼結果。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要如何。”

楊湘君銀牙緊咬,被對方氣的不住顫抖,可是即便這樣她也沒有哭出聲來,不曾向如此惡人低頭示弱。

錦衣公子搖晃了一下摺扇,故作沉思,良久之後他啪的一聲將扇子合上,而後望著楊湘君開口道:“其實這件事情說來也簡單,姑娘你跟我們幾個走一趟,等回到了府上讓家父定奪就行了,家父是朝廷中的三品文官,一向知書達理,想必不會為難你的。”

看到這裡,明隱和葉寒洲便大致瞭解了此事的經過,一定是那個錦衣公子覬覦楊湘君的美色,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來,一旦楊湘君聽之任之,跟著他們去了府上,那麼最後的結果會有多麼悽慘便可想而知了。

“這小子看著是個紈絝子弟,沒想到動起歪腦子還真有一套,照著他這番說辭,即便不久後衙門的人趕過來也奈何不了他,那叫楊湘君的女子已經被他逼到了懸崖峭壁上,出了跟著他們離去,似乎沒得選了。”

葉寒洲平靜的看了一眼楊湘君,摸著下巴輕聲開口道。

明隱瞥了他一眼,淡漠的說道:“她是不會跟那些人離去的,以她的性子,最後八成會以死明志。”

葉寒洲聞言嘿嘿一笑,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看來明兄你還挺了解她的,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她既然跟楊程是親兄妹,為何性格差異會這麼大,前者是寧折勿彎,後者則是貪生怕死。”

明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中,沉聲說道:“寒洲,隨時準備動手。”

葉寒洲愣了一下,隨後趕緊朝著酒樓那裡看去,他的目光掠過楊湘君,敏銳的捕捉到了後者袖子裡一閃即逝的寒芒,那是一柄匕首。

錦衣公子一行人直到此刻依舊面色如常,邪惡想法上腦的他顯然不曾發現楊湘君的小動作。

“此女真是懂得隱忍,袖裡藏刀,如果不是為了殺人,那恐怕就是用來自殺了。”

葉寒洲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抹很複雜的神色,像是讚歎,又像是惋惜。

“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不過你們可以帶走我的屍體,只是不知這位公子對死人可有興趣。”

楊湘君杏眼圓睜,憤怒的盯著錦衣公子一行人,她的話語雖輕,可是卻擲地有聲,帶著不容辯駁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