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程靜靜地坐在位置上,雙目流露出思索之色,過了良久他輕輕拍掌,滿臉堆笑地說道:“和聰明人打交道總是這麼令人愉悅。”

葉寒洲謙遜的搖了搖頭:“形勢比人強,眼下危機四伏,跟楊家合作是最明智的選擇。”

二人一來二去的客套了一番,而後葉寒洲就提出準備離去的想法,楊程還想挽留,說要設宴款待二人,不過最終還是被葉寒洲推脫掉了。

“小葉子,現在咱們去哪裡。”

離開了楊家宅邸之後,明隱看了一眼身旁跟著的葉寒洲,輕笑著開口問道。

葉寒洲聞言一愣,顯然是被小葉子這個稱呼給弄的糊塗了,他略一思索,隨後苦笑道:“先回醫館吧,館主現在恐怕正到處找你呢,咱們回去少不得要挨一頓臭罵。”

明隱這才想起不知不覺間,他跟葉寒洲已經離開了醫館整整一天了,一想到紀卿年發怒的情景,他就忍不住兩腿戰戰。

葉寒洲敏銳地捕捉到了明隱的異常,當即奇道:“明兄這是怎麼了,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明隱潑浪鼓一樣搖了搖頭,急切的開口道:“沒什麼,咱們還是快點回醫館去吧。”

說罷,他的身影極速向前飛掠,穿行在林中如同一道魅影一般,葉寒洲抬腳跟上,速度比起明隱分毫不差。

在二人快馬加鞭的腳程之下,很快便回到了醫館,明隱大口的喘著粗氣,卻一刻也不敢耽擱,徑直朝著醫館之中走去。

剛進入醫館大門,明隱就看到了紀卿年的身影,他的身子頓時整個僵硬在了原地,一旁的葉寒洲則是訕訕的笑了笑,悄悄地朝著身旁挪動自己的腳步,想要暫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二位公子這是去哪裡逍遙快活了,不如給小女子說說吧。”

紀卿年雙手環抱胸口,狹長的鳳目淡淡地凝視著明隱,雖然沒有看葉寒洲,可是後者還是識相地站住了腳跟,規規矩矩立在原地。

“阿年,你怎麼突然這麼嚴肅,我跟寒洲覺得村子裡的雪景不錯,所以就相約前往踏雪尋梅去了,你瞅瞅,我還給你摘了一枝臘梅呢。”

明隱撓了撓頭,說出了事先打好的腹稿,隨後他趕緊摸出了自己在路邊隨便採下來的一枝臘梅,或許是被衣衫擠壓的緣故,此刻這支臘梅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樹枝了,至於梅花則是一顆都看不見。

紀卿年看了一眼明隱手中攥著的那根空枝,似笑非笑地開口道:“你摘回來的這個不是臘梅花,而是臘梅枝。”

明隱呆呆地望著手中那截光禿禿的枝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先給我回房去陪著小紀成,我待會兒再來跟你算賬。”

紀卿年將柔嫩的紅唇湊到明隱的耳邊,吐氣如蘭的開口說道,同時她的一隻手悄悄伸到了明隱的腰間,微不可查地擰了一下。

明隱嘴角抽搐,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是偏偏他還不能夠叫出聲來,只能夠強忍著疼痛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葉寒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二人,暗自覺得好笑,他搖了搖頭,就打算回到自己的臥房中去,然而就在這時,紀卿年卻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寒洲你去我的房間坐坐,我待會兒就過來,找你商量一點些事情。”

葉寒洲一愣,轉過頭來看了紀卿年一眼,點頭答應道:“那我就先過去了,你們兩個慢慢聊吧。”

望著葉寒洲離去的背影,明隱覺得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他只好耷拉這腦袋,一言不發的站在紀卿年跟前。

“死鬼老公,一天到晚就知道遊手好閒的瞎跑,你連孩子都不管了。”

紀卿年惡狠狠的剜了明隱一眼,緩緩的收回了自己放在他腰間的那隻玉手。

明隱有些慚愧的撓了撓頭,輕聲說道:“阿年,我跟寒洲的確是因為有要緊事才暫時離開的,本來想著很快就能回來,卻還是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

紀卿年靜靜地望著他,在明隱緊張不安的等待之中,她忽然伸出雙臂抱住了明隱,柔聲道:“我知道你是有要緊事才離開的,不過以後還是要記得提前給我說一聲,我又不是外人,卿年是你的妻子啊。”

紀卿年的聲音溫柔的彷彿細雨和風,明隱一時間愣在了原地,良久之後,他同樣伸出手去,緊緊地摟住了紀卿年,用力之大,如同要將紀卿年融入自己的軀體之中。

“以後無論我做什麼,一定會讓你先知道的,正如阿年你說的那樣,我們是一家人。”

明隱輕柔的撫摸著紀卿年柔順烏黑的髮絲,深情地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