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卿年的話音落下之後,滿堂的捕快皆忍不住面面相覷,臉流露出不滿之色,他們都覺得這個新任縣令有些太過張狂了,分明才剛剛任,可是言語之間卻已將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主人。

捕頭李青此刻早已經怒不可遏了,他將一對拳頭捏的嘎嘣作響,額角的青筋不斷跳動,眼看要到失控的邊緣了。

“我不會答應的,我在衙門裡幹了二十年,取得的功勞不計其數,若不是秦南嶺橫插一腳,如今我早已是衙門的護衛統領了。”

李青怒視著紀卿年,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

紀卿年同樣不甘示弱,坐在椅子的身子略微前傾,波瀾不驚地開口道:“秦南嶺你優秀,做事情也你穩重,更不會用武力脅迫老百姓,他能夠成為捕頭有什麼好怪的,人在做天在看,老縣令又不是瞎子。”

李青聞言挑了挑眉峰,沉著臉問道:“少拿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扣我頭,我李青秉公執法,何曾用武力脅迫過任何人,沒有證據的話,不要胡言亂語,你雖然是新任縣令,可若是不能服眾,遲早也會被人從那個位置趕下來。”

紀卿年聽到這話,臉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望著李青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李捕頭想看證據是吧,那好,我這擺出證據給你看。”

聽到紀卿年的話語,李青的心總算開始感到不安了,不過他臉依舊一片平靜,努力剋制著不讓自己露出異色。

“既然縣令大人如此有把握,那我李青拭目以待了,看看你究竟能怎麼將我的職位給撤去。”

李青好整以暇地環抱著雙臂,淡淡的回答道。

紀卿年見狀,也不再理會李青,她舉起雙手拍了拍,衝著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秦南嶺房裡將那捲宗拿過來,是桌那一本,你可別弄錯了。”

侍女點了點頭,朝著紀卿年微微欠身,邁著小腳快步離開了大堂。

侍女走了之後,大堂之忽然變得安靜起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李青微閉著眼睛站在原地,紀卿年則是雙手托腮,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

僵持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陣急促卻沉穩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循聲望去,只見到秦南嶺正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侍從。

“南嶺大哥,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不是外出巡視了嗎。”

見到來人是秦南嶺,紀卿年的精神為之一振,下意識的打了一聲兒招呼,連稱呼都沒有注意。

秦南嶺見到紀卿年當著這麼多衙門骨幹的面稱呼自己南嶺大哥,他的面色不由得一僵,心暗自責怪了紀卿年幾句。

如今紀卿年也不再是從前的少女,而是堂堂青山鎮的縣令大人,秦南嶺只是衙門裡的捕頭,論起尊卑貴賤皆要低紀卿年數籌,後者若是在大場合還如以往那樣稱呼,恐怕會惹來諸多非議。

“啟稟大人,鎮北王家與李家發生衝突,傷了不少的人,主事者已被我派人控制起來了,如今都在衙門裡邊兒候著,等您出來主持公道。”

秦南嶺沒有猶豫,衝著紀卿年拱了拱手,將自己的來意如實相告。

紀卿年聞言一愣,眉頭緊鎖地追問道:“你可知道那兩個家族究竟是因為什麼發生的衝突,又是哪一方率先動的手。”

秦南嶺仔細的回憶了一番,衝著紀卿年攤了攤手,苦笑著回答道:“兩個家族的人自始至終都強調是對方尋釁滋事在先,而且還都能夠找到各自的證人,南嶺笨嘴拙舌的,問了半天也沒能問出什麼眉目來。”

紀卿年摸著下巴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大致瞭解了,她並沒有怪秦南嶺辦事不力,因為當時那種情況即便是換作她在場,也不會問出更多的東西來。

在紀卿年皺眉沉思的時候,秦南嶺朝著四下打量了一圈兒,當他發現衙門之所有的捕快都在場時,不由得暗暗吃驚,這才意識到衙門裡邊兒也發生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大人,衙門之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需不需要我幫忙。”

秦南嶺衝著紀卿年拱了拱手,輕聲開口說道。

秦南嶺的話音落下之後,紀卿年並沒有立刻回答,倒是站在最前邊兒的捕頭李青皺著鼻子冷哼了兩聲兒,臉充滿了鄙夷之色,在他看來,秦南嶺這完全是在討好與巴結那個新任的縣令,這種做派令得他極為不齒,心也越來越不將秦南嶺當一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