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卿年扭頭看了看床上的魏少夫人,她的樣子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沒有一點生機,臉白如紙,虛弱的身子一陣風就能吹走。

“魏少夫人……”

紀卿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她並不知道魏少夫人和魏公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也不敢冒然說話。

“紀大夫不要再叫我魏少夫人了,我已經不是魏家的少夫人了,你就叫我靜姝就行。”

武靜姝還是很鎮定的,她沒有像一般女子那樣哭天搶地,反而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悲傷也是默默地悲傷,心碎也是靜靜地心碎,紀卿年有些同情她,同樣身為女子,紀卿年想要幫她一把。

“好,靜姝,若是你願意,就把你和魏公子之間的事情告訴我,我可以想辦法幫幫你。”

紀卿年覺得自己不能拋下武靜姝不管,她現在這個樣子,若是再來一場大病,命就保不住了,醫者仁心,她不忍心。

“紀大夫,我與魏書明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不必麻煩您,這是我給您的報酬,您兩次救我,這些錢可能不多,紀大夫請您見諒。”

武靜姝不想告訴紀卿年自己的事情,除了紀卿年只是個見過兩次的大夫,還有就是紀卿年是個男人,男女有別,她一個被休之人還是多多注意才好。

“因為我是男的,所以武姑娘不肯跟我說?”

紀卿年知道這個時代,對女人的要求很多,所以武靜姝的做法她也可以理解,但是這次紀卿年是真的想要幫她。

“我……”

武靜姝不知該如何應答,只見紀卿年披開頭髮,對自己一笑。

“你放心吧,我是女的,只不過為了行走方便,才女扮男裝,我與你頗為投緣,你若是信任我,就把事情告訴我,若是不放心,我也不勉強,同為女人,我是真心實意想幫幫你。”

紀卿年打消了武靜姝的顧慮,她現在不敢回孃家,被趕出府後無處可去,只好來到客棧,想要住幾天去找找房子,可是自己身體又不好,只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原來是這樣,紀大夫,對不起啊。”

武靜姝看的出紀卿年是真心想幫自己,真是個有善心的女人,多虧遇見了她,不然自己可能……

“你可以叫我阿年,我叫你靜姝,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紀卿年見武靜姝卸下防備,繼續問道。

“那就要從我認識魏書明說起了,我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他一直身體不好,總是生病,醫生說他活不過十二歲,所以爹孃,不對,是魏伯父、魏伯母一直給他尋醫找藥,想要延續他的生命。”

武靜姝想起了當年那個虛弱多病的明哥哥,每次他躺在床上,不能出去玩,自己總會拿各種小玩意來找他,在他身邊叫著明哥哥、明哥哥,他也不說話,就看著自己笑,那個嘴角含笑的白衣少年就這樣走進了自己的心裡,成了一生的執念。

“我看魏公子現在身體不錯啊,是找到什麼名醫名藥了嗎?”

紀卿年回想自己上次見到的魏書明的樣子,不像是長年生病的人,看著和平常身體健康的年輕男子沒有什麼區別。

“是啊,在魏伯父魏伯母的努力下,終於找到了一個大夫,他說可以救明哥哥,但是他有一個要求,只有滿足他這個要求,他才會出手相救。”

武靜姝想起自己當年的決定,也不知是對是錯。

“什麼要求?錢?”

紀卿年覺得一個大夫想要的應該也不會是什麼特別的東西,看魏家財大氣粗的樣子,應該不會缺錢。

“不是,他一分錢也不要,他想要的是一個十八歲女子的血。”

武靜姝每次想起那個大夫,心裡就開始打寒戰,這樣可怕的人,自己竟然面對了他一年。

“你說什麼?他要血。”

紀卿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十八歲女子的血有什麼用?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而且這個女子必須是陰年陰月陰時所生,尋找這樣的女子很不容易,那個大夫說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給明哥哥治病。”

武靜姝想起當年自己內心的掙扎,沒錯,她是陰年陰月陰時所生,但是她不敢。

“這樣的女子滿十八歲後,每個月給那個大夫提供血,他也會每月給明哥哥藥,讓他恢復健康。”

魏書明十一歲的時候,魏家千辛萬苦之下找到呂蘭兒,她是個孤兒,正好符合條件,所以魏家一直把她養在府中,那個大夫知道後,給魏書明治療了一番,他的身體漸漸恢復健康,但是要靠每月的藥養著。

“那個大夫要這些血幹什麼?”

紀卿年還是想不明白,這些血到底有什麼作用,她一個大夫也從來不知道有這樣的做法。

“聽他說是要研製一種藥,而血是必不可少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