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陸曉齊歸來,跌在了龍雀臺上。

臺上只他一人,臺下卻神色各異,瞧著,能唱出大戲來。

陸曉齊忽覺這龍雀臺上存在一陣熟悉的力量,他記得那時候幫助老侯渡回壽命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此刻那蘊含在龍雀臺上的力量,向他的身體湧來,陸曉齊不明白此前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立刻明白這是向自己輸送生命力。

抬起頭來,只見會圓道長和蒼涼道長一起,稱他為隱仙派掌門,還聲稱自己便是這龍雀臺“規矩制定者”?

說他是隱仙派掌門他能理解,畢竟有那副畫像在,還說他有隱仙派才能練就的神丹,就算有理有據;可龍雀臺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陸曉齊索性不理那些聒噪的人,只問陸冬離:“什麼情況?”

陸冬離聽他腹語相問,也以腹語回答他,告知他龍雀臺可令人返老還童、傷口癒合,眾人產生搶奪之心之事,陸曉齊一聽,吃了一驚。

他一直認為,人類的直覺最為可靠,他自己的更是如此。

剛才龍雀臺上,衝進自己體內的生命力,不會是平白得來,只怕是跟這些貪婪的弟子有關了。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

“返老還童?哼!”陸曉齊走出龍雀臺,莊重如一尊神佛。

他捕捉出自己身上那還未及融入的生命力,捏在手中靈力之間,沉聲問道:

“你們都覺得,自己年輕了?”

幾位掌門自恃身份不回答他,弟子們紛紛點頭稱是。

陸曉齊寬袖一橫,諸人未來得及看清楚,便覺一股清涼之力自經絡引入,很是舒暢,可此後便不舒服了!

靈鶴真人的牙掉了!會圓道長又開始發燒,靈寶天師早已經平復光滑的疤痕重新出現!

弟子們也覺得自己精神頭沒那麼足了,畢竟嘗試過靈臺一片清明的感覺,這是頭腦間一絲混沌都能體察得清清楚楚。

“我們這是!回到幾天前的狀態了?陸曉齊,你把我們怎麼了?!”

靈鶴真人氣惱,他很久沒有那麼痛快地啃過甘蔗了,這樂趣才僅僅三四天,又沒了,再好脾氣的人,此刻也撐不住,想要抓狂!

陸曉齊面對質問,也不生氣,他面對的是玄門弟子,有什麼不可說的?真真假假嚇唬住再說!

“這龍雀臺不是凡人可用之物,乃是隱仙派的禁地,此前封存了,沒有開啟,所以無礙;現在陣法開啟,凡是靠近的凡人,都會有返老還童的假象,你會覺得傷口立刻痊癒了,多年的老病也不再發作,身輕體健,精神奕奕,可你們知道你們要付出什麼東西,作為交換嗎?”

眾人心生疑竇,面面相覷,有個小道士弱弱說道:“是啊,凡事講究平衡,拿走了便有付出的……”

眾人趕緊默默退出幾米,不再靠近龍雀臺,屏息以待,只聽陸曉齊說道:

“你們不知道,自己付出了壽命的代價嗎?!”

陸曉齊這一句擲地有聲,像一顆炮彈打進了眾人心中,嚇得有些人腿軟。

陸曉齊見狀,趁熱打鐵:“靈鶴真人,您願意用十年壽命,換幾顆好牙嗎?晚輩願意出錢,介紹一個好牙醫給您,包你吃得香,如何?”

靈鶴真人一聽,重重嘆了一口氣,訕訕退回去,要求弟子們從此不得擅自靠近龍雀臺。

人已經退遠一半,靈寶天師卻冷笑:“老朽不相信你,這麼年輕,卻有安立龍雀臺,如此的道行?你不過是擔心我們要你的龍雀臺,使出點小伎倆嚇唬我等罷了,其實你大可不用太過於擔憂,我等不過是想要惠及與人罷了!並非要據為己有!”

陸曉齊見他疑心太過,不相信自己是老實人,懶得解釋太多,甩手便要走,生死有命,別人求死,他能奈何?

說到底他不過是被玄門百家看不起、稱為吊車尾的善玉師一族,現在還被暗中絕殺的善玉師一族。

他管那麼多幹什麼?玄門百家跟他沒關係,龍雀臺也跟他沒關係!

不料這靈寶天師卻不願意放過他,一柄拂塵攔在他眼前,振振有詞,指責他對同門用歪門邪術,導致了剛才那種情形。

“另外,你這個所謂的隱仙派掌門,我們可沒有承認,所以目前為止,只要存思道長不發話,你有什麼權利阻止我等使用龍雀臺?”

存思道長被陸冬離白了一眼,心中不爽地開口:“陸曉齊確實不是上清派弟子。”

然而這句並沒有什麼用,靈寶天師鐵了心地要陸曉齊一個回答。

陸曉齊仰天長嘆,負手正視靈寶天師,鄭重其事地問:

“當真要給你們一個交代?怎麼使用龍雀臺是嗎?否則就要賴上我了?”

他回身看看那個還沒有從冰雪覆蓋中完全露臉的龍雀臺,一掌靈力去探查,品出全貌:這是一個八卦陣,很古老,有好幾重封印,凡人不得靠近,可對靈氣純淨之人,是極好的地方,那白衣修士所說的封賞之地,難道是……

他想起了畫中仙的記憶裡,山神一族以元神之力做出的“封神臺”,那封神臺據說可以參量仙人們的力量強弱,從而來給予不同階品的封賞,去參與管理人間之事。

山神一族隕滅,海神一族式微,隕河仙人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封神臺在哪裡。

陸曉齊看著那龍雀臺越來越疑心:“難道這裡是,封神臺?此時一層封印已破才會如此,不知道重重封印破解之後將會如何?是福還是禍?不如趁現在,將它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