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輝有些出汗,他擦擦額頭,走過來仔細辨認。

五枚玉佩果然是件件精品,分別是龍牌,白菜,尾狐,觀音,達摩。

陸曉齊一眼便被那紅色的“尾狐”吸引過去,他伸手觸之,果然聽見有佛鈴、佛鐘之聲,定是在佛前鎮了不少年,看來就是這塊了。

眼見身旁的路輝還在一個一個地嘗試其他的玉玦,他便索性將那尾狐託在手中摩梭一遍。

一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心中一驚:“這裡面有東西!不,它本來不是玉,是,妖靈!”

路輝見他拿著尾狐不放,眼中奇怪,便無語伸手拿過來,也是摩梭一番。

路輝摸著摸著,就笑了,拿在手裡說道:“就是這一塊了,這真是一塊上上吉玉啊!”

他話未說完,就聽見陸曉齊的聲音在他耳邊:“我要這塊玉,你同意的話,我便立刻輸給你!”

陸曉齊用的是玉靈傳聲,路輝轉臉看他時,見他唇舌未動,路輝面色慘白,拿著那尾狐點點頭。

眾人期待的目光下,陸曉齊徐徐說出了心裡的答案:“這裡沒有吉玉!”

他沒有說謊,那塊尾狐,是保護者姿態沒錯,但,它保護的,絕不是佩戴它的主人!

熱鬧的聚寶盆拍賣行,不參加拍賣的眾人已經陸續散場。

白臨打著哈欠責備道:“你果然被金錢收買了!”

陸曉齊看著他,沒有回答。這一局最後公佈二人平手,都是四局三勝,各輸一局。

最後那一局,陸曉齊說沒有吉玉,這讓貨主和範群都下不來臺,二人都堅稱尾狐的確是在佛前開光、大師加持的護體吉玉,其實這答案別人不能分辨,既然貨主說是那便是了。

有一大半的看客還是覺得陸曉齊此子不凡,從另外三局來看,不管是速度還是答案的詳細程度,都遠超路輝。而最後一局,明明陸曉齊當時也只把尾狐拿在手裡過,至於是吉是兇,也許真的說不清呢!

範群的心病還歷歷在目,此時最聽不得“兇玉”這虎狼之詞,因此最後一局,無論如何,都堅持說:“我們這拍賣出去的精品咧,都是大師檢視過,都是吉玉來的!不可能有別的啦!”

再這樣的堅持之下,陸曉齊預設自己輸了。

貨主立刻出來熱場子,把二人大大讚頌一番,讓大家都有面子,繼而開始他這一次的真正目的:拍賣!

把熱鬧留在身後,陸曉齊到後臺,找到了路輝。路輝抽著煙,手指有些發抖,看見陸曉齊過來,順勢彈了彈菸灰,把煙掐滅在了菸灰缸裡。

陸曉齊看到目的已達到,示意白臨先回去,面對路輝做出相請的姿勢:“前輩,茶水間一敘!”

聚寶盆公司的茶水間,有一大一小,大的是員工所用,小的是領導開小會所用,門口可以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提示員工,裡面正在開會不得擅自進來。

輕輕關上門,路輝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一口氣喝完,看著杯子,狠狠說道:

“今天是我輸了!”

陸曉齊看他的樣子,真的是非常失落,明白他跟自己一樣,在之前鮮少遇到對手,一朝挫折,自然是難受的。

只是他還是覺得非常奇怪,路輝已經五十多歲,一定遇見過同門,他能在整個廣東享有盛名,必定是能力不凡;那麼……

正常的善玉師的能力,真的如此之弱嗎?

或者是因為嫡系與旁支,能力本就不同?

想到白臨第一次見到他時,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善玉師還是那麼弱”,陸曉齊疑惑更深。

不出所料,路輝頗有深意問他:“剛才最後一句你跟我說話,是怎麼發出聲音的?”

陸曉齊小心試探:“玉靈你用過嗎?”

路輝聽得蹙起額頭:“那,那不是書籍中記載,第一代祖師爺隕河仙人的能力嗎?掌控玉靈之力,有緣者得之,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據我所知,不僅我沒有,我所認識的幾個,都不曾開啟。”他說著說著,心驚抬頭:“莫非你!”

陸曉齊聽了心中有數,想到財不露白、懷璧其罪的道理,趕緊搖頭:

“我只是問問,畢竟很想見識見識。我那個是普通的腹語口技而已。”

路輝這才恍然:“是啊,仙人一代已是傳說,如今我們結婚生子,後代之中越來越少善玉師血脈了,只怕百年之後,這一脈便要消失無蹤了。唉!”

陸曉齊見他收起了一開始的囂張跋扈,如今又是輸得起的姿態,念及對方在這紅塵中,畢竟是要娶妻生子過日子,便把一開始對他沽名釣譽的不滿之心收了些許起來。

反而安慰他:“如今太平盛世,我不相信善玉師一脈真的如此式微,或許他們真的是牢記祖師爺訓誡,隱蔽在人群中,使你我不得知罷了。說到此處,還望前輩多以此為戒,我們的身份能力,知道的人越多,對我們反而沒有好處,說不定,正是因為前輩太過張揚,才使得同門中人,不敢輕易前來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