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朋友是想替他們出頭了。”

獨眼男子冷哼一聲,往身後示意一眼,抬手道:“沒幾個銀子,還了便還了,只是不知朋友姓甚名誰,既然認得江韜,我們不必刀劍相向。”

眾多灰衣人咬咬牙,將許多碎銀扔回桌子,那些江湖客目露猶豫,不敢隨意拿回來。

“沒幾個銀子,你們還要奪?”

魏宇輕聲一笑,旋即輕拍木桌,一陣清風襲來,招待過他們的小二本欲出門,此刻客棧大門轟然閉合,小二被阻住腳步,頓時一臉驚慌!

“這是什麼招式!”

“哪來的妖風,此人到底……”

人群看大門莫名關上,響起一陣私語,看向魏宇的眼神極為詭異,尤其一行灰衣人更是心下懼怕,後撤幾步,乃至獨眼男子亦是瞳孔收縮,緊皺眉頭。

魏宇無視周遭,淡淡道:“我說幾個朋友敢堂而皇之在客棧搶錢,原來客棧也是你們的。”

獨眼男子面露忌憚:“錢我已經還了,我是讓他去找江韜,看你所說是否屬實。”

“你知道江韜在哪?”

魏宇眼神一亮,“那不必了,你帶我去吧。”

獨眼男子大皺眉頭,本待拒絕,只是看青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略有猶豫,心道:“此人手段非凡,我也未必能敵,又認得江韜,不能與之交惡。而且大事在即,金老大急缺人手,若能拉攏此人……”

他心念閃過,點頭道:“跟我來。”

眾多江湖客的目光中,獨眼男子領著花旦,推開大門,大步跨出,又忽然回首,道:“各位好漢不必客氣,今日的銀子免了,該吃吃該喝喝,五兩銀子也拿回去。”

眾人左顧右盼,都有點遲疑,獨眼男子卻已走遠。

魏宇稍一猶豫,取劍看了月晚花一眼,負劍出門,月晚花內心惴惴,分不清局勢,只得乖乖跟在身後,小赤牙輕輕一躍,回到魏宇肩頭。

客棧寂靜,只見店小二將昏死的那名灰衣人抱上二樓,其他灰衣人悶聲坐回用飯,銀子則餘留桌上。

有人忍耐不住,先拿回銀子,其餘人一狠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抓過銀子,當作一切未曾發生過。

小溪邊,人影散散。

幾艘破舟停在水面,順流而下。

魏宇跟在獨眼男子身後,不快不慢,正巧能看到其身影卻並不上前,月晚花忍耐許久,壓著聲音問道:“魏師兄,請問這些人是誰啊?”

“一些故人。”

魏宇露出笑容,追憶起血月下的船舫。

當時若非有灰衣人江韜的協助,可能他此刻早被砍頭,而魏宇本來也沒想到此事,直到看見客棧裡面的灰衣人,才回想起一切。

魏宇當即做好打算,直接順水推舟,找一找江韜及傳聞中的金老大。

假設這是三年前,魏宇絕不會動此念頭,而時至今日,他有了自保之力,才敢跟金老大這種危險人物打交道,目的也很簡單——想殺方子岑,一個人是不夠的。

月晚花沉默,心想三年前的魏宇只是一個跟她一般大的少年郎,怎會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故人?

她沒敢追問,偏轉話題,好奇道:“那你為什麼每次看到這些人都要跟他們講道理啊?這些人一看就不講道理,以師兄的實力,肯定一下就拿下了。”

“師尊臨行前囑託我,要以理服人。”

魏宇理所當然道:“唯有道理說不通,方能出手,不然太欺負這些尋常人。”

月晚花:“……”

師尊所說的以理服人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