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深吸口氣,渾身見汗,臉色略有蒼白,眼神卻反而明亮很多,紫眸恍若星辰。

“好了,你回去慢慢看。”

秋正卿面露白意,聲音似有虛弱,“時辰太短,為師僅能幫你這麼多,你已得到火旋術,此術消耗真元不多,也可多多參悟;為師予你的術法,若看得懂便看,看不懂也不必太執著,這畢竟是為師走出來的路,未必適合你。”

他一張手,紫光的籠罩下,兩個物什頓時出現在案上,一物是質樸的布袋,一物為略有褪色的古樸鈴鐺。

“此物名為儲物袋,你打入意念,方可將其開啟,除了活物之外,一切都可放在儲物袋中。”

秋正卿輕聲喘息,道:“此鈴名為滌心鈴,中品法寶;你煉氣三層,劍訣了得,塵世中能當你對手的人不多,然你初入修行,心境為弱點,一些奇特術法可能會影響你,此鈴一響便能穩定心神,不受侵害;

“等閒金丹修士若無特別功法,也難影響你的心魂。”

魏宇看著案上兩物,怔怔出神,他曾經見過祁正陽拍動腰間布袋,甩出清心劍,單雪初腰間亦有此物,因此早有猜測,另外一物卻讓魏宇意想不到。

中品法寶,威能頗為強大!

金丹修士都無法奈何,足見其效果!

魏宇深吸口氣,不得不激動,然而比激動更深的是震驚,他眉頭微動,不可置信地看向秋正卿。

按理說以秋正卿的實力,留下這些寶物倒也正常,但他與秋正卿的師徒名分不過三年,其間少有交集,何談師徒情深,而且山河圖的事情,魏宇始終有愧。

在他看來,秋正卿不說,是人家修為高深,不多計較,但心底還不知道如何看待自己呢……

秋正卿這番做法,頓時讓魏宇懷疑人生了。

“師尊,這些寶物我受之有愧……當年書信其中所說的奇紙,弟子說謊了,其實那紙並未……”

魏宇羞愧難當,咬咬牙便要摸出山河圖。

“不必多說,機緣乃自身所得,留著無礙;為師就一個徒弟,總不能讓他橫死鄉野,三年過去,如今人間已不似你當年所見,須留些手段防身。”

秋正卿忽然阻住了,道:“為師有更多法寶,本能一併拿給你,然你初涉仙道,若外力太多,反而亂了修行;塵世須得你自己走一遭,此路須得你自己趟一遍,若你記恩,便發奮圖強,走向更高處。

“你走吧,為師修養片刻。”

“弟子謹記……”

魏宇胸口很堵,突然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他咬咬牙,將案上兩物拿走,行出大殿前,他深吸口氣,向秋正卿深深叩拜,朗朗道:“師尊之恩,弟子永世難忘!”

秋正卿面無表情。

魏宇不再猶豫,轉身離開。

而在下一刻,滿臉皺紋的老者忽然悶哼,嘔出口鮮血,他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眼底含有欣慰。

魏宇並未注意到身後事,一路走回房間。

秋正卿的一字一句,秋正卿的大度,給魏宇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可謂刻在骨頭上。

他此刻才真正將秋正卿視為師尊。

回到房間後,魏宇並未著急檢視儲物袋和滌心鈴,將包括清風劍在內的所的植物,放在一邊,目光則落在案臺上,一尊毛髮暗紅小獸靜靜躺在那裡,彷彿休眠。

此獸正是三年前後山所得的不知名小狗,而今體型壯大了一圈,毛髮也似乎更為茂盛。

魏宇沉吟片刻,上前一拍小獸腦袋。

這赤獸瞬間驚醒,呲牙咧嘴,緊緊盯著魏宇,將凶神惡煞幾字演繹到了極致,它喉嚨裡發出悶響,有如示威,只是下一刻,這小獸憋回一切聲音,輕輕發抖。

反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魏宇看得好笑,三年來,他多次找小獸聊天,這小獸卻一直都不服從,總看待仇人一樣看著自己。

若非有騰雲老虎鎮壓,恐怕早撲咬上來。

如今三年過去,小獸逐漸習慣了騰雲老虎的存在,不會一直瑟瑟發抖,勉強能入睡,但依然不敢爆發兇威,死死被騰雲老虎給鎮壓著,這是血脈的壓制。

魏宇卻知道,小獸的兇威天生自帶,不會消逝,僅暫時掩藏,只要騰雲老虎不在,便會爆發出來。

他三年來將馭獸術看得了然於胸,多次想對小獸使用,不過後來都認為不著急,一等便等到了今天,明日便是下山時,是時候讓這小怪物變乖巧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