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正卿搖頭道:“山中才俊眾多,少我一個不少,縱然沒有我,你們也能渡過此劫。”

“師伯,話不能這麼說。”

祁正陽的神色更尷尬了,嘖嘖兩聲,“無論如何,師伯也是我門元老級的人物,天下人都能忘記你,唯我們不能,而今宗門遇難,掌門忙得焦頭爛額,本不想勞煩師伯,然此事畢竟事關重大……”

他用餘光看了秋正卿一眼,嘆道:“諸多弟子請願,掌門才勉強點頭,且掌門還說了,切不能強求。師伯,宗門正缺主持大局的人,還請師伯伸出援手。”

秋正卿沉默不語。

祁正陽眉頭微動,心知難以勸動,突然看到身邊的兩個年輕男女,眸光微閃。

他大咧咧笑道:“師伯,這兩位是?”

注意到祁正陽的目光,魏宇心底一跳,有種沒來由的心悸,不覺別過目光,月晚花倒像全無察覺,睜大眼睛,看著新來的二人,似乎想仔仔細細看個遍。

秋正卿沉吟少許,道:“是我新收的弟子。”

祁正陽眼神瞬間亮了,來時便注意到了魏宇和月晚花,心底隱有猜測,如今得到證實,頓時有了想法,旁邊的單雪初稍有詫異,旋即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單雪初總聽傳說中的師祖如何如何,而今一看,收的兩名弟子一個煉氣三層,一個甚至尚未破關,都不如他,面上頓時有了自得之色。

這種活在傳說中的人,果真不過爾爾——消失數百年,能有多少能耐?

“掌門常說師伯一身的本領,無人繼承太可惜,若得知師伯收徒,定會喜笑顏開!”

祁正陽不動聲色,哈哈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正巧我領劣徒來此,師伯,修真界早晚是年輕人的天下。我這劣徒實力平平,總讓我憂心,這位小師弟雖說修為稍有落後,但作為師伯弟子,實力肯定極為強大;

“劣徒有機會跟師伯弟子碰面,屬一大幸事,不知師伯能否讓他賜教兩招?”

魏宇眉頭微動,哪料想到好端端的說到了自個身上,但回想片刻,很快明白了箇中道理。

秋正卿以往估計是某個宗門的祖師級人物,百年前不知為何遠走師門,如今宗門遇難,祁正陽便代表宗門,前來請秋正卿出山。

然而秋正卿明顯不願,祁正陽將話事引到自己身上,便是有意無意地下戰書。

若我的弟子贏了,你便跟我回宗門。

聽清祁正陽的弦外之音,魏宇對其的印象變差許多,這種有求於人,還想賣弄手段的人,著實不討喜。

“是了,雪初快叫師叔。”

祁正陽似沒注意魏宇目光,又或直接無視,微微一笑,吩咐身邊青年。

單雪初眼底微閃,向兩個比自己修為更低的人叫師叔,甚至還有個凡人,這讓他頗為不快,不過他看出師尊意圖,於是硬著頭皮拱手:“見過兩位師叔。”

魏宇微微抿嘴,並不應答。

倒是月晚花被叫得飄飄然,臉色一紅,笑得像朵燦爛菊花,抓著後腦勺,連連擺手:“師叔,嘿嘿師叔……”

“……”

看二人一個比一個反常,沒有正式回應,單雪初的手頓在半空,整個人都似凝固,有種被羞辱的惱意。

“你我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最終還是秋正卿打破僵局,面無表情,搖頭道:“其次我的這兩名弟子入門不久,尚未正式傳授術法,也未經歷過戰鬥,指點之事便不必了。正陽請回吧,轉告掌門,非我不念舊情,而是人老了,走不動了。”

“……師伯這是哪裡話,我只是想讓這些年輕一輩交流交流而已,你我之事可再談。”

祁正陽尷尬一笑,一本正經道:“既是師伯弟子,哪怕沒學術法,估計亦非尋常年輕弟子能敵,不如這樣,劣徒同樣不使用術法,就當普通切磋。”

他雙眼微眯,聲音幽幽的,“師伯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