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鴉雀無聲。

眾教頭看得出魏宇掌法精妙,其次一人敵兩位教頭的戰績,也足夠傲人。

“既然如此,各位便散去吧。”

張魯之抬手道:“從今日起,楚兄弟乃鐵拳門第八位教頭,我們不看年齡,以平輩相交。此事就先這麼辦了,待到掌門歸來,我會一併告知。”

諸多教頭交換眼神,都沒說話。

他們深深看了魏宇一眼,目帶深沉,遂紛紛告退,很快秋風掃落葉般離去,只剩魏宇和張魯之。

“教頭們住在外面,大多已有了家室,唯獨我住主院,今日楚教頭過來,可留在主院,正巧有了個伴。不過寒舍簡陋,楚教頭應不會介意吧?”

張魯之微笑:“是了,幾位教頭都是直性子,方才的事不要往心裡去。”

“我曉得的,那就有勞了。”

魏宇巴不得省點房費,點了點頭。

二人離開主院,繞到側廳後面的幾間房屋,張魯之示意一眼最深處的房間,“楚教頭便住在這裡吧,這是間客房,該有的東西都有,待明日一早,我再跟眾弟子介紹你。”

“有勞張教頭了。”

“無礙,時辰不早了,那我先回去?若楚教頭有什麼需要的,可直接來找我,我就住在那邊的房間。”

“好。”

魏宇遲疑片刻,不等張魯之離開,又道:“是了,張教頭,我有兩個問題想請教請教。”

“但說無妨。”張魯之一笑。

“張教頭,記得你說過,門內弟子眾多,反倒教頭位置匱乏,可你今日又在外攬收弟子……若教頭不夠,何不緩一緩,待教出幾個教頭,再收弟子?”

魏宇問:“另外,其餘教頭都住在外面,為何獨你一人住在主院,你的家人呢?”

或許是沒料想到會有這樣兩個問題,張魯之的表情閃過一絲複雜,方才道:“你剛來豐安鎮,有所不知,這鎮子好在繁華,卻也壞在繁華,諸如鐵拳門的武館太多了。若暫停收徒,只會讓那些弟子加入其他武館,久而久之,鐵拳門定會落入下風,漸漸落魄,故此我們只能不斷收弟子。”

他笑了笑,“而我之所以會住在主院,不是我不願與家人住,而是我的家人,早年便死於戰亂,我有幸保命,後遇到掌門,多年習武,這才成了一位教頭。我沒有家人,或者說鐵拳門的諸位就是我家人,掌門就是我父親。”

魏宇恍然大悟。

難怪張魯之隨便找個人當教頭,眾教頭都不問來歷,也沒多苛責,只稍作測試,這是出於對張魯之的絕對信任。加之張魯之的實力強過楚瀚等人,估計張魯之名義上是教頭,可若掌門不在,張魯之便是半個掌門。

這是將一生都付給鐵拳門的人啊。

魏宇心有觸動,低頭道:“無意觸及張教頭的往事。”

“無妨,時隔多年,早就沒了牽掛。”

張魯之搖頭,隨即拱手告退。看著這男人漸漸沒入夜色的身影,魏宇眼神閃動,心中觸動。

他轉身進入客房。

屋內陳設簡單,格局與客棧差不多,處處透著簡約,倒像個習武之人會住的地方,魏宇將行李放在一邊,摸出本線裝冊子,正是“搏獅掌”。

實戰與練習,有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