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法時而大開大合,時而四平八穩。

溫儀進入了一個忘我的境界,她腦海裡都是無情殺戮劍劍招的走勢,劍意的兇悍,鑿山劈海,氣勢磅礴。

她不知何時已經盤腿調息,雙手上下虛和落在丹田前,淡淡的銀芒將其包裹,一縷縷殺氣在空中形成一道道殺氣風暴。

精緻柔軟的床榻眼看要被溫儀周身散發的殺氣切成碎片之時,沈遇打了一個響指,這些由普通硬木製成的床榻瞬時堅硬如鐵,不再承受溫儀殺氣的攻擊。

感應到裡邊變化的謝謙忙不迭衝進來,便看到溫儀盤腿調息,似乎進入了某種難以言喻的狀態,“小師妹竟然在床上頓悟了無情殺戮劍劍道。”

謝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他從未見過有人在床上悟道的。

沈遇凝結出一個殺氣結界保護溫儀之後,輕手輕腳的離開房屋,“無情殺戮劍最難悟道,此番她悟道應該還需要一些時日慢慢消化知識,理解其中的含義,感悟無情道的冷酷和向死猶生的真正意義。”

謝謙面對這位千年前的太子心裡總是很虛,他連忙將房屋的門關上,“我能為小師妹做些什麼?”

“不要打擾她,讓她慢慢的消化吸收。”沈遇並不擔心溫儀走火入魔,有他在,一切都會相安無事。

“小師妹這一年真是勞苦命,不是在這個秘境,就是在那個秘境,好幾次險象環生,作為師兄我總是不能出現在她身邊護她周全,我很羞愧。”謝謙並不知道溫儀和沈遇一直在一起,他總覺得自己這個師兄有些不稱職。

沈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

此時雖然已經到了嚴冬,但是雲水間向來是修仙福地。

此處四季如春,遠處是接天蔽日的芙蕖,一朵朵或粉或白的花朵亭亭玉立,挺水而出,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謝謙順著沈遇的目光眺望燦爛的芙蕖池,“縹緲峰也有適合栽種芙蕖的,殿下若是喜歡等回到宗門之後,我讓弟子從我的峰脈移植一些芙蕖過去。”

沈遇冷著臉並未回話。

事實上除了對溫儀和顏悅色之外,沈遇對所有人都是冷眼相待,彷彿這世間只有溫儀才能得到他的青睞和關注,世間萬物在他眼裡和塵埃草狗一樣。

“小師妹以前行事荒唐,但是那只是她年少不知事,殿下還請多擔待一些。”謝謙沒話找話的和這位大人物說話。

恐怕只有小師妹才能抵擋得住太子殿下這一身駭人的殺氣吧。

謝謙止不住的打了個寒戰。

“溫儀喜歡芙蕖花嗎?”沈遇緩慢的開口。

他知道溫儀喜歡漂亮的人或者物,不論走到哪兒都會打扮的花枝招展,哪怕再狼狽,依舊要保持端莊漂亮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