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心思和她開玩笑,壓低的聲音帶著脅迫:“走不走?”

再晚點,母親就出來了,他不想她誤會。

桑栩無視他的威脅,仰起一張人畜無害的小臉,笑得壞壞的:“那你答應我啊,和我一起學習一起養貓一起考大學!”

這小壞蛋,竟然趁機要挾他!

賀燼的兩隻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來了!

他才不會被她要挾呢!

他大步上前,一手拎起她,另一隻手拎起腳踏車,連人帶車塞進了他身後的門內,然後迅速掩門。

然而,女孩哪肯讓他得逞,她立即用力撐著門,抬頭對他燦爛地笑。

明明笑得那麼甜,偏偏嘴裡吐出的是一句要命的話:“答應我哦~不然,我就要叫阿姨了哦~咦,要不要叫非禮呢?我考慮考慮。”

她好壞啊!

賀燼:......

操!

他嚥了口吐沫,恨聲道:“好!”

隨著他這一聲“好”,門從裡邊迅速被掩上。

賀燼鬆了一口氣,一回頭,便看見母親從旁邊的那道門出來。

他家是單身職工宿舍,分了三間屋,每間都有一道對外的門,裡面打通了,但早上賀燼把自己那屋的門撇上了。

進入屋內的桑栩好奇地打量著房間裡的一切。

屋內十分簡陋,幾乎沒什麼傢俱,但卻很乾淨,少得可憐的幾件物品擺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

單人床上是被摺疊成豆腐塊似的薄棉被,床對面有一張破舊的書桌,書桌上面擺著一個相框。

桑栩走過去,拿起了相框。相框裡是賀燼一家的全家福,照片中的三個人顏值都很高。年輕的夫婦男帥女美,氣質也很好,小時候的賀燼長得也好看,還笑得很燦爛。桑栩打量著照片中的人,又看了看簡陋的屋子,很難想象他們曾經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

如果不是她知道賀燼家窮,單看他父母的氣質,只怕會以為他們都來自富足的家庭,尤其是賀燼的爸爸,穿著西裝,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很有一點富家哥兒的斯文敗類氣質。

桑栩放下相框,抬眼往上,上方有個壁櫃,被隔成兩層,上層有門,看不到裡面放的什麼,估計是放的衣物。

下方的壁櫃沒有門,整齊地擺放著厚厚的書籍和一部看起來挺專業的攝相機。

桑栩對攝相機不感興趣,二十年後,人們都用手機拍照。不過,這個時代還沒有智慧手機,人們拍照也都用相機或攝相機。

藏書挺多的,但大部分紙張都是黃舊的,估計是賀燼父親遺留下來的。

桑栩好奇地抽出一本,這是一本關於攝影的書。

她翻了翻,一張紙飄落出來。桑栩從地上撿起來一看,發現上面寫的是五線譜,還是賀燼的字跡。

她有點點驚訝,賀燼居然識五線譜。

她隨著五線譜無聲地哼了哼,然後,驚呆了!

曲子很靈動,但有不合年齡的壓抑和哀傷。

這是賀燼寫的?而且寫得這麼好?

桑栩震驚,她上世調查過的資料裡,沒有記載賀燼擅長音樂這一項。

她在心裡默默地記了記這首曲子,只可惜,這麼好聽的曲子竟然沒填歌詞。

她將紙條捏在手中,把書放回了原位。

又看了看牆上的作息表,賀燼的作息很有規律,六點起床,十一點半睡覺。這樣一算,即便是上床立刻睡著,也只有六個半小時的睡眠時間,比同齡人整整少了兩個小時。而每個時辰的安排,都很滿。

桑栩看得直砸舌:大佬也太自律了吧!

就在這時,她聽到賀母的聲音:“你同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