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度年老,更加怕死,發愁地說道:

“兒子,刑上將也被劉雲軍給生擒了,此時恐怕已遭了毒手,身首異處,我父子倆這城還守不守?要不降了?或是帶上府裡的婆娘,捲上細軟,從南城門突圍,先逃了再說,避避風頭嘛。”

劉度不問還好,一問,劉賢心頭煩躁不已,想打吧,刑道榮這五虎上將經不住對方一招,可見棘手,不打嘛,五虎上將就成了無膽的病貓,惹人恥笑。

畢竟,哪裡有臨陣脫逃的上將?分明是空有虛名的草包莽夫。

“唉!爹,零陵這一劫,實是難也。想不到刑上將與孩兒相識多年,今日居然死在他人之手,孩兒想報仇,也有心無力。”

劉賢說完,還待開口,就聽門外傳來刑道榮充滿傲氣的話音。

“噫!爾等小瞧本上將刑道榮也。天下之大,誰敢殺吾?”

刑道榮來到熟悉的太守府,人未至,聲先到,一臉的傲氣重新佈滿臉龐,似乎劉度和劉賢再有一句不遜,刑道榮的開山大斧就不客氣,一斧送劉度父子到黃泉之下再相聚。

劉度看到刑道榮,頗有驚訝,明明看刑道榮被俘虜了,這居然完好無缺回來了,而且還手提著一個大包袱,不禁令劉度百思不得其解,出聲詢問道:

“刑上將,你怎麼回來了?本太守見刑上將毫髮無傷,真是可喜可賀呀。先前看賊將帶走了刑上將,本太守的心呀,砰砰地跳,還想著連夜發兵,偷襲劉雲軍大營,前去營救刑上將呢。”

劉度打個圓場,但劉度說的話,在場的三人,誰都不信,剛剛還在討論是投降或潛逃呢,刑道榮為劉度效力,屬於眼瞎,又不耳聾。

劉賢一臉狂喜,想不到刑道榮還能虎口逃生,趕緊湊到刑道榮的身邊,噓寒問暖地說道:

“刑上將,本將就知你非池中凡物,必是人中龍鳳。瞧,本將沒看錯你,你刑道榮真乃忠臣義士也。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逃回來,肯定是找到了對方的弱點,說吧。本將讓我爹發兵,今晚,就在今晚,本將與你齊去,偷襲敵營,火燒它個三五百里。”

憨憨的劉賢還沉浸在刑道榮戰無不勝的陰影之中,主動忽略了刑道榮先前在城門,被張飛一矛就給擼了,成了零陵之戰的第一個俘虜。

劉賢這話,刑道榮愛聽。

刑道榮將包袱往劉度和劉賢面前一扔,伸手一扯,露出裡面金光閃閃的金銀珍寶,嘴角貪婪地望了許久,才強行收回目光,蔑視地說道:

“哼!實不相瞞,本上將今日在城門是詐敗,故意讓賊將張飛俘虜,否則以本上將的武藝,誰可匹敵?本上將到了敵營,對方誰不懾懼於本上將之威?上天有好生之德,本上將是不出手,真要出手,敵軍這點兵馬,還不夠本上將的開山大斧一頓亂砍。告訴爾等,本上將不是逃回來的,是對方好心相勸,特意贈良馬,饋金銀,送本上將回來的。”

“本上將在敵營舌綻蓮花,嘴戰群雄,說得對方几欲率軍投降,不敢與本上將為敵。劉將軍,你現在要本上將率兵去襲營,是不是大材小用了?本上將好心奉勸你一句,莫要輕舉妄動,不如率兵降了吧。本上將知你,還有劉太守定然一頭霧水,爾等只須記住本上將的良言苦諫,牢記在心,可保爾等一生無憂,榮華富貴,否則小命危在旦夕。”

劉賢聽愣了,刑道榮不是逃回來的,那為何不順藤摸瓜,再給劉雲軍一個迎頭暴擊?

“刑上將,你瘋了麼?零陵好好的,我等為何要降?又不是幹不過?有刑上將一人,可抵千軍萬馬,況且還有本將,本將雖不如刑上將,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是萬人敵,亦不過分吧?何懼城外的劉雲軍?”

劉賢急上頭了,有刑道榮在,劉賢一向信心爆棚,現在刑道榮居然說要降,劉賢仍不死心,繼續忽悠刑道榮,拿出真正的實力,和劉雲軍的武將正面懟著槓。

刑道榮更是火大,劉賢這瓜娃子,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呀,難道刑道榮還能說真話?說就咱倆這點三腳貓功夫,零陵這些歪瓜裂棗守軍,擺到劉雲等人面前,壓根不夠看。

“劉上將,無他,投降對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本上將主降,唯錢多也。天子給的實在太多了,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包袱裡的錢財,還不足以令你動心麼?行了,劉上將,你愛聽不聽,悉隨尊便,本上將言盡於此。”

刑道榮對劉賢可沒多少耐心,換作平時,劉賢膽敢質疑刑道榮,和刑道榮急眼,刑道榮早就一斧子呼過去了,教劉賢好好做人。

現在嘛,劉度和劉賢要是頭鐵,那就出城應戰吧,畢竟良言難勸尋死鬼,刑道榮就不奉陪了,誰叫張飛這莽夫下手不分輕重,刑道榮真怕陪著劉賢出戰,惹急了張飛,被張飛先給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