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風寺就在爛柯鎮外,不遠,劉顧舟小時候是可以去的,但他一次也沒去過。

沒別的,只是在這個佛法盛行的時代,劉顧舟對佛法不太有感覺而已。

寺廟不算大,攏共也就三十多僧人,好在香火旺盛,廟宇年年修繕,金身年年重塑,連大門上的紅漆隔一段兒時間都要重刷一番。

走到牽風寺門口,龍丘桃溪忽然說道:“爛柯鎮好像打起來了,估計是宋三叔回來了,咱們要不要去幫忙?”

劉顧舟搖搖頭,“先不管,先進廟瞧瞧。”

深更半夜,劉顧舟揮手敲開了牽風寺山門。

寺中住持好像老早就知道劉顧舟要來,只片刻時間便開啟了門,對著劉顧舟雙手合十,口唸佛號,隨後詢問道:“施主可是來取笑眉道長留下的東西?”

劉顧舟開口道:“未曾施過,也沒得施,擔不起施主二字,住持只需要帶我去往齊笑眉曾經的住處就行。”

住持也不計較少年人言語間的不敬,而是帶著兩人進牽風寺,緩緩往寺院後方走去。

一路上,劉顧舟沒少瞧見大石之上或是牆壁上所寫的詩句。

龍丘桃溪瞧著牆上詩句,念道:“綠樹始搖芳,芳生非一葉。一葉度春風,芳芳自相接。”

劉顧舟撇嘴道:“悶葫蘆寫的,別看他是個悶葫蘆,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小時候我曾學過幾天琴,他沒少給我調琴。”

龍丘桃溪詫異道:“他還有這本事?”

住持微笑道:“咱們的陛下早年間曾與其餘七位文人合稱八友,自然是有些過人之處的。”

龍丘桃溪咋舌道:“這是正兒八經的文武雙全啊!”

武道琉璃身,又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這還不是文武雙全?

不多一會兒便走到後院兒,一間茅廬便是齊笑眉的居所了。

住持輕聲道:“並非牽風寺不給笑眉道長好的住處,實在是他仙風道骨,反而覺得我這寺廟塵埃太多,不如他結茅一間。”

劉顧舟點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住持站在屋外,笑道:“道長叮囑,非施主不可開門,所以這一年來,從未有人進屋。”

龍丘桃溪跟了進去,一看之下,心想那個齊道長可真是“貧道”啊!

屋內唯有木榻一張,水缸一隻,還有一張四方桌子,三張椅子,桌上一隻茶壺三隻茶碗,其中一個茶碗是倒滿茶的。

劉顧舟撇撇嘴,“好一個牛鼻子,算的真準。咱們坐下喝茶吧。”

兩人各自落座,桌上兩隻空茶碗瞬間被倒滿。

劉顧舟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桌上便出來四個字,“不相信我?”

劉顧舟板起臉,心說這也忒不世外高人了。

龍丘桃溪見狀,也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桌上便又出現四個字,“姑娘你好。”

龍丘桃溪直翻白眼,撇嘴道:“說他腦子不好使吧,他算到了我會來。”

劉顧舟乾脆起身一腳踹翻桌子。

結果桌子底下又憑空出現四個字,“這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