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夜行 第二章 不學武(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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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好毛驢,劉顧舟扭頭兒對著齊笑眉說道:“別老他孃的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讓人家覺得你好欺負,蕭練都跟我說過,你他孃的在千鳥寺裡就住個破棚子。”
說著,少年人從包袱裡掏出幾十文錢丟了過去,劉顧舟撇著嘴說道:“小爺我不佔你這點兒便宜。”
齊笑眉咧嘴一笑,目送劉顧舟遠去。
直到少年人騎著毛驢走遠,年輕道士才雙手合十,口唸啊彌陀佛。結果下一刻,道士趕忙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重新打了個道門稽首,念無量天尊。
道士嘴裡所號不論是佛是道,心中其實唯有善哉二字。
登山途中,毛驢動不動就不走了,氣的劉顧舟直想找個藤條抽它。
毛驢也實在是委屈的慌,就是不敢開口,怕這會兒口吐人言,夜裡就成了驢肉火燒。
這頭早已踏入凝神境界,只差半步就能結成金丹的千里獨行特,心裡那叫一個苦啊!
老子在好好的浮屠洲修煉,冷不丁來個沒帶腦子的,他孃的拴上韁繩就把我硬拽到中土來,結果這狗日的給人打了一頓跑了,卻把老子丟這兒。
本以為那個胖子已經夠嚇人了,結果這趟上山,越走心裡越嘀咕,腿越軟。被稱為妖洲的浮屠洲也沒這麼嚇人啊!
劉顧舟實在是沒法子了,乾脆蹲下來叼了一根草,瞪眼道:“你他孃的再不走,晚上我就吃驢肉火燒。”
話音剛落,毛驢邁開步子就往前走。
少年人驚奇道:“哎呦喂!能聽懂人話啊!”
毛驢心裡直罵娘,心說這小子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以那個胡二的境界,別說在中土,哪怕是在別處大洲那也是一流門派的座上賓,咋可能給別人當護衛?
騎著毛驢,趕巳時初刻便已經到了山巔,幾間茅草屋已經在眼前,可劉顧舟心裡還是犯嘀咕,心說狗日的齊笑眉要是給我假符籙,這頓打可就捱得結結實實了。
轉過身掏出符籙貼在內襯,劉顧舟深吸一口氣,牽著毛驢邁步走去。
沒走幾步便瞧見一個身穿綠色長裙的年輕女子。
不知怎的,劉顧舟想要與餘老怪說些什麼。
劉顧舟撓著頭,訕笑道:“蕎姨,這才一晚上沒見著你,怎的又漂亮了?”
趙蕎還沒有說話,茅屋中便有人喊道:“給我滾進來!”
劉顧舟一臉苦笑,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對著趙蕎說道:“被打死我也不會學武的。”
趙蕎猛地一心軟,伸手摸了摸少年人的臉,“顧舟,有些事情不是你練武與否能改變的,你覺得只要你不斬那頭火龍,終生不出爛柯鎮,我就不會被人帶走。若我就是個開客棧的女子,我真的會希望你就此安然一生,可即便你不學武,到了一定時候,我該走還是得走,我只希望在我走後,你能活著。”
劉顧舟緊抿嘴唇,沒說話,自顧自往茅屋走去。
茅屋裡唯有一張桌子,一張床,床上有個只有上半身的白髮老頭兒。
老頭睜開眼,淡然道:“是不是沒想到,趙丫頭會如此開誠佈公的與你說這些?”
少年人扯開釦子,一股腦把貼在內襯的符籙撕下,皺著眉頭沉聲道:“老殘廢,有種的打死我,喊一聲疼我把劉字兒的刀去掉!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只要我不學武,你就要保護我蕎姨!”
老頭也不惱,只是淡然道:“我反悔了啊!”
坐在床上一拳揮出,茅屋被砸穿一個大窟窿,劉顧舟整個人倒飛出去十幾丈。
少年人硬撐著爬起來,伸手擦掉嘴角鮮血,踉蹌著往茅屋走去。
“老不死的!你要不要臉,說反悔就反悔。”
結果還沒有進去,又是一拳揮出,劉顧舟被砸飛出去,撞倒了大片樹木,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少年人還是硬撐著爬起來,可沒堅持幾個呼吸就癱軟倒地。
趙蕎再也忍不住了,喊道:“餘先生!別打了。”
跑過去攙扶起少年人,趙蕎眼眶通紅,輕聲道:“跟他較真幹嘛?我養你這麼大,是給人打得嗎?”
劉顧舟此刻一臉血水,卻還是擠出個笑臉,開口說道:“娘娘腔說,蕎姨來爛柯鎮的時候還是個特別好看的年輕姑娘呢,一個人把我拉扯到這麼大,不是親孃,卻是孃親啊!只要蕎姨沒事,我不學武,以後讓把大長蟲在夢裡把我吃了又怎樣?”
說著便暈了過去。
趙蕎沒忍住掉下眼淚,拿出絲帕擦著劉顧舟的臉。
“我當然知道我家顧舟不怕疼,可我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