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賀卻藉著這股力道,又往前跑了十幾步,一頭扎進了寬闊的河流當中。

“籲——”

麻匪追到河邊,勒緊韁繩,戰馬長嘶。

“廢物!人呢?”

三當家的姍姍來遲,望著毫無波瀾的河面,破口大罵。

“三爺,對方身上穿了刀槍不入的寶衣,根本殺不死啊。”

麻匪很是委屈。

早知道,他那一刀就劈在黃賀的腦袋上了。

三當家的暴跳如雷,馬鞭揚起,劈頭蓋臉的抽在那名麻匪的身上,打的他鬼哭狼嚎,卻不敢躲避。

“讓你犟嘴,讓你犟嘴!”

等抽的累了,三當家的暴喝道:“一群廢物,還不快去給我找?要是找不回來,我先把你們砍了!”

“三爺,大當家的那邊?”

一個梳著小辮子的麻匪問道。

小辮子麻匪是三當家的心腹,彭越沒來的時候,小辮子麻匪沒少跟著三當家的做一些打家劫舍的壞事。

“你派人去通知,就說黃賀那廝跳河跑了,我正在全力追捕!”三當家的眼珠一轉,“千萬別說我下令射箭。”

“是!小的明白。”小辮子麻匪一副我懂的模樣,拍馬而去。

……

冰冷的河水瘋狂的湧入黃賀的口腔、鼻腔。

黃賀死死的抱住瓊英。

受到重創的黃賀被暗流捲入了未知的方向。

眩暈、黑暗、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年。

一張秀氣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

鳥語、花香。

溫暖的陽光,在他的面板上跳舞,黃賀艱難的睜開眼皮。

刺眼的陽光讓他瞳孔一縮,緊接著耳邊傳來女人的歡呼,可下一秒,他眼前一黑,意識重新陷入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

黃賀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靠近了一處柔軟的地方,那個地方溫暖、平和,還有淡淡的奶香,好似回到了媽媽的懷抱。

乾裂的嘴唇被撬開,緊接著,溫潤的液體灌了進來。

他的喉嚨一陣滾動,無意識的吞嚥著。

他的大腦昏沉沉的,似醒未醒。

這種感覺,好像小時候,睡午覺,意識想讓身體起來,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

黃賀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非常非常漫長的夢。

夢裡從自己的小時候開始,咿呀學語,蹣跚學步,到自己上幼兒園,上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整個人生歷程,從頭到尾來了一遍。

甚至連小時候掉進水渠裡,差點淹死的鏡頭毫髮畢現的來了一遍。

夢中的自己,無法掌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雙親車禍死亡。

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在看一場別人主演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