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臉色陰沉,跟吃了蒼蠅一樣:“許兵,誰跟你是自己人?什麼時候敲錘院的能看得起咱們銬子局的了?”

司法行政系統裡面,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敲錘院的看銬子局:抓人的民工。

敲錘院看文書院:寫材料的民工。

敲錘院看自己:站在法律的制高點上指點江山,高處不勝寒。

許兵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是沒想到,張麻子如此的不給自己面子,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是把自己往社死的懸崖邊又推了一步。

許兵瘋狂的給張麻子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

張麻子卻只當沒看到,吩咐手下對現場的每個人進行人員資訊登記。

許兵悄悄的拽了拽張麻子的衣袖:“麻子,哦不,麻子哥,張哥,我的親哥哥,這次小弟算是栽了,你能不能看在同是政法系統的面上,放老弟一馬,有情後補。”

張麻子打量了許兵一眼,這個人的確是個人才,拿得起放得下。

明明年齡比自己大,皺紋比自己多,卻還能舔著個臉叫自己哥,看來許兵能在敲錘院犯那麼多錯,還能屹立不倒,確實有兩把刷子。

單就這舔屁股的功夫,張麻子自愧不如。

張麻子可不想給黃賀等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趕緊跟許兵拉開距離,大手一揮:“小胡,登記完了就趕緊帶上車!”

“張哥,帶誰啊?”

張麻子指了指許兵一行人:“他、他、他還有那幾個,都給我帶走!”

許兵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早知如此,說什麼他也不會選擇報警啊。

“麻子,我能打個電話不?我這出來的時候好好地,回不去了,我得跟庭長彙報一下。”

“打電話?小胡,我不是讓你把這群人的手機給沒收的嗎?你耳朵聾了!”

張麻子眼睛一瞪,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小胡知道他是在指桑罵槐,也不生氣,黑著一張臉:“都愣著幹什麼?把手機交出來!”

許兵緊緊握住手機,他知道,自己的手機交出去,就完了!

他嘴唇哆嗦著,心裡是既後悔,又痛恨。

後悔的是自己吃了車哲的一頓飯,就稀裡糊塗的替他出頭。

痛恨的是車哲,這個狗幣艹的,明知道黃賀不好惹,就把自己當棒槌,關鍵自己也是傻,就那麼便宜的被車哲當了槍使。

他現在回過味來了。

怪不得車哲自己不出面,非要來找自己,他是知道這個黃賀刺頭啊。

許兵還真的冤枉了車哲。

車哲也讓人調查過黃賀,發現他就是個快要倒閉的工廠小老闆,後來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倒騰起陶俑,起死回生。

車哲雖然是管著工業商業的副主任,但是隻要對方的產品沒問題,自己想收拾黃賀,真不是那麼容易。

當他得知黃賀還欠著銀行一筆貸款,車哲立馬就想到了許兵。

兩人是老同學了,車哲當即請許兵在濱海大酒店搓了一頓,兩人是相見恨晚,臭味相投,晚上還看了幾個攢勁的節目,車哲半推半就,也就答應了車哲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