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員全部撤離後,整座住院大樓安靜下來,陷進一片死寂之中。

二樓走廊裡,只剩檀木圓跟病房裡的黑影遙遙對峙,兩側緊閉的房門沉默不語,如同一隻只獨眼在小心窺探走廊裡那道孤獨的身影。

秀嗣躺在手術車上,滿臉是血,生死未知。

沉默了會兒,檀木圓道:“現在他們都撤了,就剩我了,咱們放下戒備,好好聊聊,成嗎?”

他試著往裡面走了一步。

“少跟我來這套,我知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現在就捅死他!咱們同歸於盡!”黑影冷冷道。

檀木圓舉起雙手,笑了笑,沒再往前走。

他接著微弱的一點光看了眼對方另一隻手牽著的瓶子,猜測那裡面裝的可能是除草劑加硝化甘油一類的東西,一旦落地受到猛烈撞擊,會立即爆炸,同時引燃房間裡的酒精乙醚,並引爆氧氣瓶。

檀木圓沒有把握能制服對方,只能嘗試著拖延時間勸解,尋找機會。

他努力平復呼吸,倚在門檻處問道:“你費這麼大勁將秀嗣弄到這裡,不就是想報仇嗎?為什麼還不動手,你在等什麼?”

黑影道:“我在等你們,我想在殺死這個畜生前,交代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值得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原本你是有機會逃跑的,沒必要拉上秀嗣陪葬的。”

黑影呵的一聲笑了,“我早就活夠了,本來就沒打算逃,我殺的人太多,犯的罪孽也太重,等我殺死這個畜生,我自會了斷,到地底下慢慢贖罪。”

“好吧,那你要交代的事情是什麼?”

“我向治安署自首,森真子、智子、樸燦烈還有秀嗣這個畜生,全是我殺得。我的名字叫三上豪,這起命案與渡邊惠沒有任何的關係,她已經夠苦的了,不能再早受這種懷疑了。”

檀木圓點點頭,“其實你不交代,治安署最終也會調查出來的。那麼……渡邊惠去哪兒了?”

“她死了。”

“死了?”

“就在三週以前。”黑影有些難過,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那天,許久不曾聯絡的渡邊惠給我打來電話,她說爸爸跟弟弟出車禍了,她在路邊找到了弟弟的書包,懷疑他們摔下山了,想要我陪著一塊去找。她沒有別的朋友了,只相信我,我也沒辜負她的希望,當天就曠了工來找她。

我們一起去了找到書包的地方,下去山腳找人,沒找到,後來是在山腰一棵樹上發現了兩具屍體。渡邊惠哭著過去找他們,可是腳下的石頭突然斷了,她也跟著摔下去。我抱著她去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沒氣了,我就把她帶回了老房子,找個地方安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