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賽車俱樂部也沒抱什麼太大希望,很可能又是空走一趟,而倖存者渡邊惠的催眠很可能給本次案情帶來重要線索。

去傳媒大學接上了三上真司,檀木圓見他拎了兩個小箱子在後備箱,好奇問道:“什麼東西?”

三上真司回道:“催眠用的。”

隨後上了副駕駛,繫好安全帶。

檀木圓驅車開往榊原附屬醫院,那是渡邊惠住院的地方。

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三上真司問道:“對渡邊惠的催眠,我不敢打包票說肯定成功,畢竟催眠在瀛洲國還是項不太成熟的學科,不像歐美那邊,已經形成體系,甚至被司法所認可,我只能說盡力幫你催眠渡邊惠,至於能否問出線索,聽天由命吧。”

檀木圓感謝道:“您這麼忙,還願抽空幫我做催眠實驗,有沒有結果都不是您的錯,我才應該感激您呢,等哪天有空請您吃飯!”

三上真司笑著點頭,“還得叫上小虞那孩子,她有陣子沒見你了,昨晚還在line上跟我念叨你呢,說你們那個處長自從把她借給四處,就沒機會找你玩了。”

檀木圓一愣,“原來她那個案子還沒結束啊,看來挺棘手啊,比我這樁案子拖得時間還久呢。”

“先不說小虞了,等會就要做催眠了,你能先講講對這起連環案的看法嗎?”

檀木圓略略沉吟了會兒,回答道:“目前看來,這起連環案是兇手在模仿十幾年前的麥田案,準確來說應該是模仿加致敬。但總體來看,兇手殺人應該是短期內的安排,他是受某一事件的刺激,臨時起了沙人的念頭,因此有些犯罪細節看上去很不合理,甚至對於他那種心理扭曲的傢伙而言,是不完美的。”

“比如呢?”

“從樸燦烈到森真子,從智子到渡邊惠,沙人手段一步步降低難度,不知道是兇手的安排倉促還是急於結束一切,總之是不夠完美的。”

“我大體瞭解過這些案子,首先是樸燦烈,被兇手以某種食人生物啃噬成了白骨,可以說是死無全屍、面目全非。然後是森真子,被執行了類似古代大卸八塊的刑罰,再有就是智子,被兇手在屍體上劃出十字的標記,隨後一刀致命。渡邊惠的中毒,對整起案件來說顯得格格不入,興許是兇手倉促之下起了殺人念頭,因而殺人手法沒有太鮮明的特徵。”

說完這些,三上真司擰開自己的水杯品了口茶,繼續道:“兇手完全可以直接殺死他們,卻大費周章的選擇了最費時費力的方法,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檀木圓踩油門的腳放緩了些,他思考著,車廂內許久沒有人說話。

“重生。”

過了十多分鐘,他才說道。

“哦?你這看法倒是很新奇,能說說怎麼分析的?”三上真司來了興趣。

“從最容易分析的森真子入手,明明可以一刀斃命,偏偏要分屍,如果這是源自於兇手仇恨或者嫉妒的宣洩,那麼在分屍後又將森真子的遺體拼湊在床上,重新組成人形,這代表了兇手一種畸形的慾望。”

三上真司屏氣凝神的看著檀木圓。

“這是兇手對她一種重新改造的慾望,他希望能透過自己的改造,讓森真子贖罪,並重新做人。在這樣的過程中,兇手既發洩了復仇的快感,同時也表現出某種無法挽回的傷感與悔恨。樸燦烈和智子的死想來也是這種心理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