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紙鶴出現的位置很突兀,而且整個床幾乎都被鮮血浸染,唯獨它身上乾乾淨淨,明顯是後來被放上去的。

片桐拳小心翼翼拿起千紙鶴,拿冷光手電照了照,發現裡面有字,於是緩慢拆開。

裡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型,像是被刻意醜化了字跡。

“請免我悲,免我苦,免我無枝無依,免我流離失所。”

片桐拳輕輕念出來,眾人覺得莫名其妙。

“你怎麼看?”他問向一旁的檀木圓。

檀木圓琢磨了會兒,猜測道:“這段話像是某種宗教描述,兇手這種瘋狂的殺人情緒也許跟宗教有關,這種殺人形式或許來源於某個宗教,可以著重注意一下。另外調查一下死者是否跟宗教有牽連,看有沒有線索。”

“不錯,另外,再讓物證科化驗一下紙張材料,查一下紙張和字跡顏料的來源。”片桐拳將千紙鶴交給身邊的探員。

過了會兒,法醫突然說道可以了,隨後,眾人屏住呼吸,看著他將房間的吊燈關閉。

檀木圓視野陷入昏暗,僅能看到模糊的房間輪廓,鼻腔化學試劑與血腥味道摻雜在一起,濃烈刺鼻。

漸漸地,他開始瞪大眼睛。

只見這間第一案發現場的房子裡,到處佈滿熒藍色的亮光,在床上、牆壁上、陽臺上、地板上,像是一朵朵綻放的藍色花蕊,詭異而盛大的開放著。

這些花瓣並不拘泥於同一種形狀,它們有水滴狀,有噴射狀,有流柱狀,有泊片狀,看上去觸目驚心。

所有人屏住呼吸,像瞻仰聖蹟一般小心翼翼避開這些熒藍色花蕊,並拍下現場這些詭異的圖片。

檀木圓難以想象,當這個女孩在遭遇兇手的時候,是什麼感受?

被對方一刀割掉舌頭,然後眼睜睜看著對方將自己開膛剖腹,拿手鋸一點點鋸掉自己的肢體?

極度壓抑的氣氛中,檀木圓一陣反胃,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裡止不住的翻江倒海,他朝片桐拳擺了擺手,率先離開了現場。

在別墅的院子裡吹了會兒風,片桐拳也出來了,拍拍檀木圓的肩膀,遞給他一瓶水。

“謝了,頭一次看見這麼變態的現場,有點丟人了。”檀木圓不好意思道。

“這有什麼,當年我第一次接觸碎屍案,都嚇得走不動道,你比我強多了,起碼兩條腿還聽使喚。”片桐拳安慰他。

“這樁案子是不是很棘手?我看勘驗人員貌似沒在現場找到任何痕跡,兇手很警惕的清掃過現場,菸頭也被帶走了。”

“會破案的,二處接手的比這複雜的案子多了,早晚會抓到真兇,你就甭瞎琢磨了,這案子又不是你們三處的,你啊該吃吃該睡睡就行。”

檀木圓嗯了聲,拍拍屁股站起來,“既然如此,我就不摻和了,祝你們二處早日抓到兇手,我走了。”

片桐拳叫住他,“哎,過去做個筆錄再走,你知道的,哪怕是自己人,也得按程式辦事……”

檀木圓無奈,只好去找一名探員做了筆錄,隨後又返回小西凜子的別墅,對方同樣剛做完筆錄回來,臉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