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京讓總檯把自己的通話線路連到鈴木秀吉耳麥上,“別信他的話,堅持自己沒報警,問他在胡說八道什麼,是不是想毀壞約定。”

鈴木秀吉身為一介富商,腦袋自然靈光,很快反應過來,當即對著話筒發起怒來,質問對方在耍什麼花招。

嫌犯與‘提款機’隔空對罵了會兒,突然間,嫌犯鬨然大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沒有報警,剛才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

鈴木秀吉入戲太深,還沒自拔出來,“你他嗎拿老子兒子的命開玩笑,生意可不是這樣做的,要講誠信,老子為了給你湊五百萬,都快把公司賬頭的流動資金提完了!”

電話那頭,嫌犯幽幽道:“鈴木財團這麼大的公司,公司賬頭才區區五百萬流動資金?行了,你那點家底兒我清楚得很,別跟我玩貓哭耗子那一套,趕緊把事兒辦完,咱們各取所需。”

隨後,嫌犯交代鈴木秀吉將第二隻錢箱扔進商場東南角帶☆標記的垃圾桶中,並立即趕往下一處地點——松屋銀座。

藤堂京放下電話,一臉讚賞道:“不錯,你怎麼知道嫌犯是在詐鈴木秀吉的話?”

檀木圓兩手一攤,“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很顯然,我賭對了。我相信治安署的兄弟們都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不會輕易在嫌犯面前露出馬腳,所以斷定他在使詐。”

他沒有道明實話,剛剛監聽通話,在得知嫌犯質疑報警時,他也有過短暫的震驚,但僅持續了一秒鐘,很快就鎮靜下來。

腦海中,前世治安官模擬生涯中的治安官心得似乎發揮了功用,在那部《東瀛辦案總結手札》裡,總結過治安官此生的幾項心得,其中就有關於綁架犯多疑性的分析。

手札總結,無論何種狀況下,嫌犯都有一種被迫害妄想症,總覺得身邊都是便衣,甚至會套取交易物件的話語漏洞,判斷是否有警方參與行動。

藤堂京放下電話,十分篤定的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嫌犯準備好五個錢箱,應該是打算選擇五個交易地點交付贖金。而實際上,他只會取走其中一處的錢箱,又或者會選擇在最後一處警方來不及布控的地點帶走贖金。”

說罷,他又搖搖頭,“也不一定,萬一嫌犯篤定警方就等著他的第五處交易地點,不會大規模開始布控,結果反其道而行之,在剛公佈完第五處交易地點,就取走了第四處交易地點的錢箱,也是出其不意的選擇。”

檀木圓哪怕有模擬器積累的經驗和心得,但那也僅算入門層次的積累,遠比不上一些辦過幾十年大案要案的資深治安官,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看出嫌犯的意圖,嫌犯也沒表露出一點想要立即完成交易的端倪。

他對於嫌犯事先準備五隻錢箱的做法,另有推測。

“藤隊長,你怎麼看待嫌犯讓鈴木秀吉更換五隻錢箱的目的?”

藤堂京一面開車,一面琢磨道:“這還不好理解嗎,肯定是怕鈴木秀吉在原來的錢箱動手腳唄,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各種微型電子追蹤器數不勝數,嫌犯此舉也是想確保自己不會被追蹤到吧……”

“不對,咱們能想到的,嫌犯計劃這麼久,不可能沒考慮到。他應該也事先做過調研,知道市面上有許多種追蹤器,就連我一個社招生都知道,有一種最先進的電子追蹤器僅有米粒兒大,可以輕易粘在鈔票上……所以嫌犯心裡應該清楚,僅是更換錢箱,不足以保證安全。”

“那嫌犯明顯多操心了。在鈴木秀吉準備贖金的時候,治安署確實考慮過要在錢箱跟鈔票上安裝電子追蹤器,只不過被對方嚴詞拒絕了。鈴木秀吉認為,允許警方參與圍捕已經是底線了,已經違揹他作為商人的誠信原則。況且錢箱裡不安裝任何追蹤器,就算警方圍捕失敗,他也可以矢口否認與警方的關係,說是警方秘密行動,為兒子留下一線生機。”

檀木圓搖了搖頭,“可嫌犯並不知道鈴木秀吉的想法,他不會認為對方誠心交付贖金,所以一定另有擺脫電子追蹤器的手段。更換五隻錢箱的行為,也是另有目的。”

“難不成嫌犯另外準備的錢箱是防彈的,嫌犯想在領取贖金時將鈴木秀吉炸死,又不想波及錢箱?或者說嫌犯打算化身007,一邊拿錢箱擋子彈一邊與警方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