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軍繼續攻城,殘酷的廝殺從上午開始,就沒有停止,針對城頭的爭奪,一直是白熱化。

箭樓上的弓箭手,退下來的時候,手臂都沒了力氣。

當然!高句麗人死得更多,原本應該是攻城一方死得多一些,而這一次完全顛倒了。

看著天色變暗,大唐士卒有條不紊的撤退,楊萬春終於鬆了一口氣。

“該死!這些唐人瘋了嗎?”淵蓋蘇文抹了一把臉,憤憤不平的罵著,臉上的血跡看上去有些嚇人。

楊萬春臉上閃過一絲擔憂,目光掃視,城頭幾乎被屍體堆滿,而城下的麻袋,已經被踏得結結實實,看上去就是一條寬敞的大道。

“明天能守得住嗎?”淵太柞走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很難!這條斜坡,太打擊士氣了。”楊萬春搖搖頭說道,廝喊一天,聲音都已經沙啞。

看看城外遊弋的騎兵,淵太柞打消了讓人出城,破壞斜坡的計劃。

打仗的時候,防夜襲的工作其實做得非常到位,明哨暗哨都有佈置,城頭火把成排,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死角,在城樓頂上,還有一個大的銅鏡,這一面銅鏡不但大,還是凹鏡,放在火盆後面,反射著火光,能照亮城下很大一片範圍。

城外的人同樣準備很充足,而且會有士卒輪流戒備,即便遇到突襲,也可以立即投入戰鬥。

“再堅守兩天!援兵就要到了,我已經讓他們抓緊時間趕路。”淵太柞咬咬牙說道。

“末將盡力而為!”楊萬春點了點頭,雖然大唐只強攻了兩天,不過這兩天,幾乎是不停的圍繞著那幾十米城牆在拼命,每時每刻都有人戰死,那傷亡可不小。

大量的傷亡,每天搬運屍體,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帶給士卒的心裡壓力,還是非常大的,調派人員的時候,有些士卒臉上都帶著赴死的表情。

“城裡的青壯,我都組織起來了,必要的時候,派他們上去,推也給我把唐人推下去。”淵太柞靠近楊萬春,壓低聲音說道。

楊萬春聞言,童孔勐的放大,遲疑了一下,微微搖頭說道:“普通青壯,上去就是送死,讓他們協助防守其它地方,這樣也能抽一些人出來。”

雖然重點防守區域只有幾十米,需要的人手可不少,如果沒有盾牌,箭樓的人就可以隨意射擊,所以平均兩米就有三個士卒,而且是兩排,更遠一些還有弓箭手在攻擊箭樓,雖然效果不大,至少讓箭樓上弓箭手沒那麼囂張。

箭樓一樣有防禦能力的,除了木板,還有牛皮,生牛皮具有良好的彈性,箭支不容易射穿,投石車的石彈,都可以彈開。

“你看著安排吧!一定要守住!”淵太柞輕輕點點頭說道。

強佔城頭,大唐自然也有傷亡,好在有不少人滾落下去,只是受傷,而治療外傷的醫者,跟著來的可不少,只要沒死的,都救了回來。

又血戰了兩天,那一段城牆,血腥味已經濃得化不開,吸一口空氣,都感覺刺鼻。

“站住!”楊萬春一把抓住淵蓋蘇文。

淵蓋蘇文脖子就像沒有骨頭,勐的轉向側後方,紅著眼睛看向楊萬春。

不等淵蓋蘇文說話,楊萬春就沉聲說道:“你留下,組織人手支援,我上去!”

“你…”

“這是命令!一定要等到援軍,你才能上。”楊萬春嚴肅的說道。他也不想親自上去,不過淵太柞讓他兒子來幫忙,楊萬春就不能讓他死在自己前面,不然以後就算戰爭贏了,淵家也會針對他。

“珍重!”淵蓋蘇文知道楊萬春這是照顧自己,咬咬牙第一次對他說了關心的話。

城頭上,張儉,段志玄揮動武器,正瘋狂砍殺,他們身邊計程車卒,也是全身鐵甲,一看就是精銳。

張儉是李淵的從外孫,雖然屬於皇親國戚,不過他能力可不差,不然也做不到營州刺史,鎮撫北方。營州可是邊境,不但有內遷的契丹人,還得防備高句麗,安撫奚族等。

大唐第一任朔州刺史就是張儉,那是面對的可是強大的頡利可汗,由此可見李淵對他的信任,以及他的能力;李靖領兵打突厥的時候,他也是隨軍將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