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岑文字又向王牧彙報了一些細節,王牧離開這一年,政務上基本都是他在負責。

雖然大事沒有,各地稅收,人口增長,還是事無鉅細的介紹了一遍,還拿出一大疊檔案。

王牧沒有檢視,只是把檔案收了起來。

風調雨順的一年,湊起來幾乎都是好訊息,一些鄰里糾紛,也只是小事,自有小吏處理。

從岑文字處離開,又到遂久,外出的凌敬也回來了,聽說王牧回家,就呆在遂久等待。

“你又何必親自跑到高原上去,真要有個好歹,你幾個兒女,豈不是還得我幫你扶養。”

雖然王牧嘴裡說的是責怪的話,凌敬心裡卻很暖,笑著說道:“斥候所能打探到的,實在有限,我親自去看一看,更放心。”

“你去一次還不算,又去第二次。”王牧沒好氣的說道。

王牧也是一樣雖然嘴裡埋怨,心裡卻很感動,凌敬去高原,自然是為了自己這一方勢力,畢竟自己說過要對付高原上的敵人。如果換成其他人,凌敬未必想去。

“嘿嘿!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帶了護衛的。”凌敬笑了笑說道。

“許參軍還在上面?”王牧轉移話題問道。

提起許敬宗,凌敬目光有些古怪,說來他和許敬宗一起從長安到姑復,隨後共事一段時間,可以說很是熟悉,以他的眼光和智慧,自然瞭解許敬宗的為人。

許敬宗這人,聰明是肯定的,不過很圓滑,這讓凌敬有些不喜;後來許敬宗忙碌洗腦,這和凌敬的工作不搭邊,兩人基本上只有公文往來,這次王牧離開,兩人再次見面,許敬宗簡直嚇了凌敬一跳。

狂熱,甚至說有些癲狂,嘴裡說的是征服番邦,要讓番邦感受到中原的高貴,要讓番邦沐浴在炎黃光輝之下。不信奉炎黃的人,都是異端,只配做奴隸。

凌敬看得出來,許敬宗的話,完全發至內心,眼中那炙熱的目光做不了假;那目光猶如好色之徒,見到絕色美女,恨不得一口吞下去,裝是裝不出來的。

有到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凌敬不知道許敬宗為何會變成這樣,不過他知道這一切和王牧脫不了干係。

王牧從未想過隱瞞凌敬,只不過有些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所以凌敬不問,他也沒有說那麼清楚。主要還是,洗腦工作,凌敬也知道,他以為凌敬應該清楚這麼做的目的。

“他在上面過得可比我好,幾個貴族都奉他為貴客,聽他講道。”凌敬目光之中又帶著佩服,微微搖頭說道。

許敬宗屬於正宗儒生,如今講道,不比道家之人差,那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引經據典,說得天花亂墜,許多東西,凌敬只覺得似是而非,當然!他只以為自己對道家不夠了解,並不知道,許多東西,根本就是許敬宗編出來的。

凌敬知道洗腦的好處,所以是支援的,那些許敬宗培訓出來的人,在百姓之中宣傳,凌敬可是安排了不少小吏配合。

岑文字公務繁忙,也只有凌敬相對空閒,才有精力配合許敬宗的行動。這就是凌敬,看上去沒有做多少事情,卻在查缺補漏,哪裡需要,他就出現在哪裡。

“高原之上,如今情形如何?”王牧問道。

“和你猜測,有所不同,如今高原上暗潮洶湧,並不太平,更不用說一統。”凌敬說道。

“哦!說來聽聽,畢竟我也只是聽說而已。”王牧眉梢一挑,好奇的問道。

“去年吐蕃的囊日論贊被人毒殺身亡,說來這個囊日論贊到是不錯,一統了吐蕃,你聽說的應該就是他;如今吐蕃由囊日論贊十三歲的兒子赤松贊繼位,似乎無法掌控臣下部落,今年遷都到了一個叫邏些的地方。”凌敬講解道。

“原來大名鼎鼎的松贊干布,才剛剛上位。”王牧心裡暗道,對於自己猜測,他並不覺得奇怪,畢竟自己只是有一點印象而已。

當然,他沒有說這個赤松贊,是吐蕃歷史上最厲害的一個贊普,要不了多少年,就能再次一統吐蕃。

說出這些,凌敬信不信是一回事,肯定會以為他受到許敬宗的感染,變得神神叨叨。而且自己在這裡,在距離吐蕃不遠的地方,松贊干布,想要如同歷史上那麼順利成長起來,怎麼可能。

“如此說來,正是動手腳的好時機。”王牧說道。

“確實也只能動一些手段,那上面待著就有些胸悶。”凌敬說道。

“嗯,你怎麼想的?有什麼辦法從中插手,削弱他們。”王牧點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