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玉婷明亮的眸子裡已經盛滿了厭惡和怒火。

即使她也看不起魏婉寧,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魏婉寧剛剛明明是捧著她的,當了她的搖尾巴狗。

轉而就被魏婉芸給打了。

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

她魏婉芸怎麼敢!

再者,從一開始到現在,魏婉芸壓根兒就沒看她一眼。

這種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裡的行為徹底激怒了顧玉婷。

更何況,一旁的周靜瑤還在煽風點火道:“唷,敢當街追著靖王世子馬車跑的魏家四姑娘,的確與眾不同。”

周靜芙也道:“就是,魏四姑娘眼界兒高了,哪裡會把我們清雅郡主放在眼裡。”

顧玉婷眸色一沉,重重的將手上的茶盞往魏婉芸身上擲去,徹底怒了。

只是,那本該砸在魏婉芸身上的茶盞,卻還不等碰到魏婉芸一角衣袂,就被她抬起一腳,乾脆利落的踹到了周靜瑤和周靜芙的腳邊。

啪嗒!

清脆的茶盞在她們腳邊炸裂,一時間滾燙的茶水四濺,惹得兩人尖叫連連。

魏婉芸卻看都不看那兩人一眼,直看著顧玉婷,面上帶著幾分抱歉道:“是我的錯了,我竟不知道清雅郡主在這裡。”

聽到這裡,原本盛怒的顧玉婷嘴角已經忍不住微微揚起。

然而,下一瞬卻聽魏婉芸含笑道:“畢竟,我以前未見過清雅郡主,只聽過傳聞,說清雅郡主溫雅清寧,良善親和。”

顧玉婷:“……”

這些傳聞都是京中那些文人雅士為了巴結討好靖王府而杜撰的。

她常年長在封地,那些飛揚跋扈肆意任性的名頭,都被她父王母妃捂在了涇陽。

魏婉芸的這句話懟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駁斥。

她若訓斥了,倒坐實了她飛揚跋扈的名聲。

雖然她從不在意這些,但這頂高帽子已經被魏婉芸給戴上了,當著這麼多人面,她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

她這才發現,魏婉芸說是抱歉,但那眼底哪裡有半點兒真誠。

顧玉婷氣到了極點。

顧玉婷很少被人這般頂撞,她一時間還沒想好怎麼接話。

而魏婉芸已經轉頭,笑吟吟的看向剛剛被個碎茶盞嚇得花容失色的周靜芙和周靜瑤。

“剛剛你們口口聲聲說著我去追靖王世子的馬車,可有憑證?”

“從正陽門出宮的路就那麼一條,兩位姐姐也在那時候出宮,莫不是也是追著靖王世子去的?”

周靜芙沒成想引火燒身,她面色一白,轉而又道:“那我們也沒有像你那樣心急火燎的追過去,不是追著人家是做什麼?”

這樣一說,周靜芙越發得意。

為了徹底壞了魏婉芸的名聲,周靜芙故意扯開了嗓子。

見狀,魏婉芸不避不讓,迎著她的目光,微微一笑道:“那天我匆匆趕回府裡是有急事,至於具體什麼事兒,我想你們既然跟我二姐姐關係那麼好,可以去問問她。”

家裡出了賊。

魏婉芸轉頭,用口型說給了魏婉寧。

原本還有不甘和憤怒的魏婉寧在這一瞬徹底萎了。

她自是不想將母親和舅舅一家貪墨了福雲樓的事情扯出來。

到時候不僅王家聲名狼藉,要背上官司,連她的名聲都有損不說,還會因此失了祖母的心。

用她阿孃的話來說,祖母的信任和疼愛才是她們在魏家立足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