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不能暴露周邵初的身份。

魏婉芸已經在四皇子和周琅那邊說周邵初是魏家人,那麼只有讓魏耀宗去做遮掩了。

這並不難。

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般地步,該得罪的人也已經得罪了,以魏耀宗的性子,絕對不會錯過這個邀功的機會。

所以,不用魏婉芸請求,他也會安排好周邵初是魏家管事的身份。

要佔了這一份功勞而不被外人瞧出破綻。

至於她給魏耀宗的這套說辭,就更簡單了,回頭她給外祖父寫封信就是了。

“這一次也是因為他精妙的醫術,阿爹你才能無恙。”

說到這裡,魏婉芸頓了頓,“至於城外,形勢不由人,哪怕當時我們袖手旁觀,魏家也已經牽涉其中,阿爹作為隨行賑災的官員,又如何能獨善其身?”

這話說得魏耀宗無言以對,只冷著臉不吭聲。

這道理魏耀宗都懂,但他一想到原本好好的要結下四皇子這門親事的。

這下打了水漂,不由得肉疼。

這件事若傳出去了,不管是出於裡子還是面子,別的皇子也不可能娶魏婉芸。

想要靠她嫁入皇家,已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魏耀宗就恨得牙癢癢。

魏婉芸一眼就瞧出了他在惋惜什麼,她挑眉道:“阿爹既然自這鬼門關走了一遭,不妨靜下心來想想,魏家有沒有能力抗衡德妃和周家,甚至其他幾方勢力。”

別以為將她嫁給四皇子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今日的下毒,不過是小兒科。

話音才落,被戳破了心思,面子上掛不住的魏耀宗脫口而出道:“你懂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教訓為父!”

在她年幼的記憶中,也曾見過魏耀宗溫潤親厚,不似眼前這般暴戾貪婪的模樣。

是因為浸淫官場這麼多年,因著他寒門出身,不似那些世家貴族出來的子弟那般官路順暢。

他受過排擠打壓,受過屈辱磋磨……如今才越發想要往高處爬,想要站穩腳跟,想要緊緊的攥住權勢。

不知不覺間,往日的溫潤儒雅不在,如今只剩下滿目猙獰。

魏婉芸懶得跟他掰扯。

她叫住了翠珠,並起身對魏耀宗告辭:“既然阿爹無恙,我就先退下了,免得在阿爹面前礙眼。”

聞言,魏耀宗冷哼了一聲:“你也知道!”

說著,見魏婉芸轉身要走,他又皺眉叫住了她:“你要去哪裡?難不成還住在那醫館?”

魏婉芸點了點頭,眼見著魏耀宗就要拒絕,她挑眉道:“女兒住在這裡多有不便,再者……”

魏婉芸轉頭看了一眼窗臺上之前那些箭羽留下的痕跡,語氣冷淡道:“而且,德妃的目標是我,我住在這裡,說不得還會再牽連到阿爹。”

只這一句,就立即打消了魏耀宗要將她留下的心思。

魏婉芸心中瞭然,她唇邊蕩著一抹冷笑,眼神卻清冷無波道:“若阿爹無事,女兒就先告退了。”

魏耀宗自是不會留她。

甚至巴不得她走遠一些。

魏婉芸也沒有半點兒留戀,她攜了翠珠便出了院子,一路快步回了馬車。

她現在擔心的只是周邵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