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芸想著,周邵初現在的心思都在琢磨那解藥上,她很自覺的讓開了身子,生怕打擾到他了。

但這一次,周邵初卻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主動開口道:“小姐有沒有想過,幫了四皇子,救活了這些人,對你有什麼好處?”

魏婉芸不料他會突然這麼問她。

她挑眉,“沒什麼好處。”

準確的說來,不但沒有好處,等顧謹文立功回京,將來還得給她添堵。

上一世,顧謹文就是因賑災有功,向聖人請了賜婚的封賞。

如果她不想些辦法的話,以顧謹文這般執著的性子,這一世也不會善罷甘休。

但她從未想過破壞顧謹文的賑災。

畢竟,這事關成千上萬條無辜的性命。

她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做出違背本心的事情。

至於她自己,等回京之後再好好謀劃就是了。

魏婉芸知道周邵初想說的是什麼。

畢竟在醫館的後院裡,魏耀宗的那些話,周邵初也聽見了。

對上週邵初清冷的眉眼,魏婉芸坦然道“就當是為了我自己,若這裡的局勢一發不可收拾,真變成了修羅場,也會耽擱我回京的時間。”

周邵初只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就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他面無表情道:“口是心非。”

都這時候了,魏婉芸也不想跟他磨嘴皮子了。

真論起口是心非,他不也是一樣?

說著不來,轉頭卻要跟著她出城來看看。

似是看出了魏婉芸的不服氣,周邵初收回了落在她面上的眼神,拿著他的瓶瓶罐罐走到了案几前。

“你要知道,經此一番,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已經綁在了四皇子的船上。”

現在,他頂著的是魏婉芸身邊僕從的身份,在別人眼裡,代表的就是她的立場。

若能平息這場禍事,算是將其他對四皇子虎視眈眈的皇子得罪了個徹底,尤其是這次下毒的幕後之人。

而偏偏,她還不願意嫁給四皇子,還被德妃視如眼中釘。

她還未歸京,就已經被捲入了這場奪嫡之爭,且四面楚歌。

周邵初調著手上的藥粉,漫不經心道:“即使這樣,你也要我救這些人嗎?”

聞言,魏婉芸不假思索道:“救,為什麼不救?”

事在人為,京中的那些牛鬼蛇神,她又不是沒見過。

周邵初抬眸看向魏婉芸,語氣裡故意帶著幾分悵然道:“我之前竟然還以為你有幾分聰明。”

就是說她蠢唄!

魏婉芸當然聽出來了,她皺眉,就要反駁周邵初的話,卻聽他又道:“一將成名萬古枯。”

“皇權爭奪本就血流漂杵,沒有了這次是災民事件,還會有下一次,甚至死傷更慘烈的。”

說著,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了起來,盯著魏婉芸的眸子,清冷道:“誰都一樣。”

難得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只是,他這觀點,她並不認同。

“不,有人不一樣。”

魏婉芸脫口而出。

在這一瞬,她腦子裡想到的不是那幾位皇子,而是靖王世子顧瑾知。

她腦子裡那道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