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不管他的腳是不是真得受傷了,魏婉芸在他面前替他說話,體諒他身上有傷……

即使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未必會有什麼,但霎時間,顧謹文心裡也比喝了半罈子醋還酸得難受。

又氣又酸又憋屈得發作不得。

看到這,魏婉芸的眼皮子直跳。

這一幕竟似曾相識!

她原本清醒的腦子突然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似得,疼得鑽心。

之前怎麼也想不起來的關於顧瑾知的記憶,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掠過她的腦海。

看著眼前兩個不對付的人,魏婉芸毫無預兆的,想到了靖王世子顧瑾知。

只是,這時候她的腦子裡掠過的跟顧瑾知相關的畫面亦是模糊的。

她突然記起來,前世裡,顧謹文同顧瑾知這對堂兄弟,也像是這般不對付的。

兩人一見面,就火藥味兒十足。

尤其是在太后跟前的時候。

靖王同當今聖上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都是由太后所出。

比起其他的皇孫,太后顯然最喜歡的是顧瑾知。

魏婉芸原本對顧瑾知模糊的記憶,也因為想到了跟他相關的人和事的時候,突然間變得清晰了許多。

比如太后。

六個月之後,是太后的壽辰。

已經去封地的藩王們得了特許,三個月之後,就會攜一家老小入京賀壽。

最得太后歡心的靖王自然也不例外。

魏婉芸記起來,那也是在她被逼至絕路,眼看著要被魏氏宗親放火燒死的時候,賜婚的聖旨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降到了她的頭上。

因為太后壽辰之後,按規矩,藩王們便要帶著家眷回各自的封地了。

太后想親眼看著顧瑾知成婚,所以聖上替她和顧瑾知的大婚日子選在了太后壽辰之前。

平時對其他人都威嚴十足的太后,可能也是因為她是顧瑾知新婦的緣故,愛屋及烏,所以待她極好。

魏婉芸還記得太后一手拉著她,一手拉著顧瑾知,將他們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然後笑呵呵的要讓他們早些給她生下個大胖重孫子。

她當時又羞又臊,根本就不敢抬頭去看顧瑾知的神色。

只覺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隻手,亦如他周身清冷的氣息那般,冷淡而疏離。

顧瑾知的名字才自腦子裡浮現出來,魏婉芸就下意識抖了抖手腕,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芊芊素手,潔淨無瑕。

雖然常年練劍習武的人虎口處難免會留下繭子,但翠珠每日都會幫她用花蜜和香雪膏擦拭,將她一雙手呵護得,跟那些養尊處優的貴女們沒什麼兩樣。

如今瞧著這樣一雙柔美修長的手,誰能想象地到,上一世被那毒液腐爛得鮮血淋漓,差點兒見了骨頭!

也幸好曾經被她擊敗的第一劍客趙津在那時候登門。

也幸好他身上剛好帶著之前從遊方道士身上討得的生肌粉。

再加上她耗盡自己一身內力,才一併將這毒汁逼出。

天不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