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腦子裡也驀地浮現出昨天半夜,周邵初站在她門口的畫面。

聯絡到他剛剛不動聲色的就整了魏耀宗,魏婉芸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粒被她囫圇吞下的藥丸子。

她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恰逢此時,周邵初正好垂眸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魏婉芸收斂了心神,皺眉道:“周邵初,你昨夜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麼?”

很可能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延緩毒藥發作的藥丸子!

要不然的話,他今早為何又將解藥給了她,昨晚給她不就是了?

偏要多此一舉?

周邵初沒有吭聲,只那原本清冷的眼神裡漫過一絲笑意,仿似在嘲笑魏婉芸的後知後覺。

魏婉芸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響,耳畔旋即響起了昨夜他一本正經說過的那句話——

“我忘了跟你說,六個時辰之內,那毒藥若不加以抑制,三日之後就會七竅流血身亡。”

她信了他的邪!

魏婉芸攥緊了拳頭,挑眉瞪著他。

比起魏婉芸的暴跳如雷,樓上的周邵初神色依然清冷,只嘴角露出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也沒什麼壞處,你當它是強身健體也無妨。”

說著,他斂下的眸子裡驀地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昨夜頭疾發作,怎麼就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她房間門口,那些凌亂的破碎的記憶幾乎要吞噬他的理智。

翠珠的突然開門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猝不及防之下,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無所適從,他才隨意拿了一粒藥丸子,並編造了那麼一個理由。

沒想到,魏婉芸還當了真。

事情既然已經遮掩過去了,他自然沒再理會,誰曾想,這姑娘後知後覺突然就琢磨過味兒來了。

念及此,他轉過了身去,怕自己嘴角快要壓不住的笑意被這姑娘看了去,只怕更要跳腳。

事實上,這時候魏婉芸已經氣炸了。

怎麼會有如此欠揍之人!

原以為那時候是他善心大發,交出了緩解毒素的解藥,卻不曾想,原來卻是他惡趣味的捉弄!

虧得她早上看到他的時候,還有些心疼和同情他家破人亡的遭遇。

早知道他這麼惡劣,她的同情心還不如餵了狗!

魏婉芸攥緊了拳頭,眼看著就要發作,這人已經一轉身進了屋子,並順手關上了窗戶,連罵街的機會都不給魏婉芸。

惱得魏婉芸恨不得撿起地上的石頭對著那扇窗戶砸過去,最好砸爛了窗戶,砸得他頭破血流了才好!

不過,她也就這麼想想。

並沒有真的上手這麼做。

再怎麼說,他身上還有重傷,而她還指望著他回京給阿孃看病。

在心裡頭默唸了數遍,大人不記小人過,魏婉芸深吸了兩口氣,到底是將這火氣給壓了下去。

就在這時候,陰沉了許久的天,終於掉下了雨點子。

打得杏花七零八落。

魏婉芸也提起了裙襬,回了房。

只是,她前腳才進屋子,後腳趙大夫坐診的前堂就突然響起了一片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