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芸連忙站起身來,想要跟過去看看,只是礙於規矩,她遲疑了一下。

但轉念想著,非常時期,顧不得了,她便提起了步子,直接跟了過去。

“出去!”

還不等魏婉芸的步子跨進門檻兒,就聽到一道清冷入骨的聲音自房內傳來。

旋即,魏婉芸便瞧見了趙大夫灰頭土臉的退了出來。

就連原本讓留在床邊照顧他的小廝,也被訓了個沒臉。

這人,倒是好大的架子。

他身上的溼衣已經被小廝換下,此時穿著的是掌櫃的新做的素白長衫。

相較他的身量,衣服袖口有些短,但即使這般,也不見他有半點窘迫,他只是隨意的靠在那裡,便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和威壓。

魏婉芸抬頭看了過去,一抬眼,便對上了那雙幽靜如深潭般的眸子。

那雙眸子的主人,仿似沒有半點兒情緒起伏,眸中無波無瀾不說,那深邃的眼神裡,帶著能吞噬人心的魔力,只一眼就讓人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魏婉芸看他的同時,他清冷無痕的目光也正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他看向她的目光亦是沒有半點兒感情和情緒,就跟看一個桌子板凳似得,沒有區別。

雖然他的神態算不上傲慢,也算不得失禮,但卻無端端的給人一種,他並沒有將人放在眼裡的感覺來。

這種被輕視的滋味兒自然不好受。

魏婉芸面上一片鎮定,在他床前三尺開外站定之後,也似他之前那般,言簡意賅道:“解藥呢?”

那人胸口和手臂上都有劍傷,因為失血過多,此時面色蒼白如紙,但他即使那麼隨意的靠在床頭,哪怕是一記輕飄飄的眼神兒,也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來。

在淡淡的掃了魏婉芸一眼之後,他的目光已經落到了不遠處的窗臺上。

聽到魏婉芸的話,他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不答反問道:“你要去京城?”

畢竟身上中了他的毒,即使被他無視,魏婉芸也只得耐著性子道:“是。”

然而,她等了半天,這人卻沒了下文。

就在魏婉芸的耐心就要被磨光,忍不住要追問的時候,就聽他又道:“正好,我也去京都。”

然後,又沒了下文。

這對急性子的魏婉芸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這人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

他去京都,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磨了磨牙,皺眉道:“我已經如約將你帶下山了,閣下是不是該將解藥給我了?”

聽到這話,那人這才終於從窗臺邊放著的那株墨蘭上轉過了頭來,目光清冷的看向魏婉芸,語氣漫不經心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下山會給你解藥了?”

魏婉芸:“……”

她差點兒沒忍住想要打人的衝動。

不過,這次在她背過氣之前,那人又開口道:“你帶我入京,我給你解藥。”

這次倒是沒有惜字如金,但一聽到說要帶他回京都,魏婉芸忍不住皺眉道:“如果我說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