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就離譜。

不過一夜功夫,魏婉芸腦子裡的記憶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挖掉了一塊似得。

明明昨天重生醒來之後,她還將前世的種種記得清清楚楚。

一覺起來,除了那刻骨銘心的恨意,那些記憶竟然都開始模糊,尤其是跟顧瑾知有關的,她甚至連顧瑾知的模樣都已經記不起來了。

魏婉芸想,周清暘那麼厲害,是不是也能治治自己這個“失憶”症?

馬車只能行到半山腰,後半截山路太窄,她們只能下車步行。

翠珠從小便跟在魏婉芸身邊,跟魏婉芸自是比起她丫鬟更親密些,見魏婉芸興致不高,她本也不想再多嘴問一句,可瞧著這泥濘不堪的山路,她還是忍不住勸道:“小姐,讓奴婢去吧。”

魏婉芸搖了搖頭,“那位周大夫脾氣有些古怪,要我親自前去或許才能說服於他。”

見她神色堅定,翠珠只得歇了繼續勸說的心思,只是不解自家小姐何時認得那位周大夫了。

魏婉芸留了車伕和兩個家丁在原地等著,只帶著翠珠一起撐傘踩著泥濘的山道繼續前行。

她記得,周清暘本事大,但著實脾氣古怪。

他討厭權貴擺架子,她帶的人多了,反而惹了他不喜。

越往上走,山路越窄,雨也越下越大。

從開始的細雨沾衣,到最後雨珠子滾落在傘上打得啪啪作響。

她們腳下的青石板山路上已經有匯聚著的雨水和著泥漿淌了下來。

魏婉芸低頭仔細瞧著路,帶著翠珠避開那些泥漿繼續往前走。

突然間,一道殷紅順著那泥漿一併流了下來。

“小姐……”

在魏婉芸看到的一瞬間,翠珠就已經驚撥出聲。

魏婉芸當即抓緊了她的手腕,撐住了翠珠手中搖搖欲墜的傘,並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別聲張!”

就這眨眼的功夫,越來越多的血水已經從前面的臺階上漫了下來。

哪裡見過這等場面的翠珠不由得腿軟,差點兒摔倒,好在一旁的魏婉芸及時扶住了她。

只是,下一瞬,一道寒芒從兩人身後一閃而過。

魏婉芸一手撐傘,一手扶著翠珠,身後那人速度之快,讓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一柄匕首就已經頂在了她的後腰。

“別動!不許吱聲!”

低沉沙啞的男聲自身後響起,那聲音帶著冷冽肅殺,穿過雨幕,一字不落的入了魏婉芸的耳裡。

因她是背對著他,魏婉芸只依稀看到他著黑衣,戴斗笠,渾身是血,卻瞧不見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