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幽不知道讓這二人如臨大敵的對待算不算課堂表現的一部分,但在不清楚評分機制的情況下,總得嘗試一番。

於是他賭福祿星君聞言還不會直接動手,他畢竟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試錯,不必要寄希望於這一次解決。

他賭得起。

“狂妄!”

福祿星君聽著吳幽的言語果真有些惱怒,但是那純黑不帶一絲人氣的眸子又現出一陣子思索,看著雪地裡一步都不曾挪動的吳幽,與花旦對視了一眼。

“那便如你所願。”

自稱福祿星君的小生那分明已經是深邃漆黑,要將一切光華吞沒殆盡的瞳孔間,怪異地泛起來一陣青光,妖異無比。

一尊巨大的虛影便在他身後的影子裡頭掙脫開來,起先佝僂著,顯得極其渺小,隨後又舒展開來,變得通天徹地。

吳幽在這虛影出現的一剎那身體就有急劇戰慄和抽搐的趨勢,還好眼睛莫名其妙地隔上了一層薄膜,只能隱約看清楚那虛影的特徵。

那彷彿是一個穿著紋源綠袍的老人,面貌間依稀可見老年斑和皺紋,只是看不真切。他手中還持有一對青白二色的珠子,輪轉之間有種搬弄人間種種的氣度。

【意公子動用了法相。】

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這仙靈一般的虛影身上,卻纏著一根根不協調的藤蔓枝杈,並且在不斷地勾連血肉、吮吸收緊,與這虛影本身那富貴的紅塵氣格格不入。

吳幽觀察了一會,嘖嘖稱奇

——還得是傻瓜伴學靠譜,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大傻瓜。

他為自己的精神抗性捏了把汗,可事實又一次證明,學習通傻瓜模式和嚴老夫子的《平子》以及誦經聲值得信賴,知道自己見不得這些,還給自己打了薄碼。

他算是明白了,這些東西出場就沒有一個不帶著精神汙染的,真就是炮仗炸了糞坑了。

“不知我這福祿仙君法相道友又待如何?”

這倆怪物真是沉得住氣啊,也真是怕事兒啊,都到現在了還不動手,說不定還留著三分見機不對跑路走人的力呢。

吳幽不作言語,只是依舊是靜默地看著臺上這兩尊泥塑的神明。他已經在想待會看自己死亡回放的時候該是個什麼心情了,究竟能不能體面一點。

可這樣的作態在那臺上的兩個戲子看來卻全然是傲慢無人,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哼!目中無人,今日你就算是洞虛大修,也得給我留作種子!”

所謂“青華長生土”之中的邪樹瞬間滋生出萬千枝杈,地上的血肉觸鬚也暴漲三尺,泛著血色與青色的華光,直直向吳幽裹挾而來。

而福祿身後的那尊仙君,則俯首低眉,笑的與那小生別無二致,變得陰柔邪魅無比,手中青白二珠輪轉之間似乎有什麼冥冥中的規則向吳幽絞殺而來。

與此同時,福祿星君隨著獵獵衣袍直身飛向臺下吳幽所在。

【你完整地觀摩瞭如意二仙施展法相的全過程,知識得到了顯著提升。】

吳幽驚喜地看著侵身而來的福祿,深知一直等待的機會到了。

“夫子,是時候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