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婆婆,可是大名鼎鼎的如意班在登臺唱那《稻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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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回到開篇的村口,吳幽迅速過了一遍流程,隨即便讓那老嫗在前頭引路,一直走到了新的劇情。

雖然他對村東頭那處亮著燭火的茅草屋子十分感興趣,但是眼下顯然不具備這個條件——

他能夠感受到貨郎抵禦風雪的能力與他的實力成正比,這次進來,已經遠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或許體質再得到一些微弱的提升,他就能繞開村口,直接找去村子東郭的那處屋子,而不必被強行劇情殺。

吳幽這一次一路上倒也老實,相較於前頭幾次,並沒有半路生出什麼過分的想法,而很是尊老愛幼地讓老太太在前頭引路。

畢竟在見到那戲臺子上的人前,能得到的資訊其實也有限,這老婆婆身上的那點子東西已經榨取了個乾淨。

沒有經過摧殘的怪物老嫗,自然也是順理成章地在前頭引著路,畢竟臺上那兩位對這自稱長安來的行商是起了點興趣的。

【入夜的村莊道路依舊難走,更別提有著霜雪的阻礙,你並沒有選擇點燃火摺子】

吳幽只能是精神高度緊張地和怪物老嫗保持距離,畢竟雖說能夠有重來的機會,但是死亡的滋味任憑是誰也不會想要多體驗幾次。

“婆婆,方才還聽著前頭熱鬧非凡,為何這才往如意班唱那社戲的地界走了幾步,反倒是偃旗息鼓了?”

吳幽回想起前一陣子自己在村口遠眺見著的熱鬧場面,但是沒曾想,真靠近了,氣氛卻顯得有些寂靜起來。原本村子裡還夾雜著些拍手叫好的人聲,但是現在卻只聽著鼓樂和鳴,那嘈雜鼎沸卻是聽不著了。

“哦,這已經是唱過了一場,角兒們稍作歇息,該開始下一臺戲了。”

【越是靠近村子中央,那戲臺子周遭妖異的燭火就越是明亮,將老嫗佝僂的身子在地上的影子映照得畸形扭曲。】

【她的言辭也再不和藹,而是顯得嘶啞難聽,有種舊物摩擦所吐露出的乾癟響動。】

“嗯,到了。”

老嫗慢慢止步,吳幽也隨即跟她保持丈許的安全距離停了下來——

【你的面前出現了一架古舊的木質高臺。】

吳幽細細觀察,這臺子左右樑柱雖然依稀還能看得見當年雕刻的細膩精緻,但是通身怪誕的暗沉色澤以及破朽髒汙的簾幕已經昭示著這戲臺子有了好些年頭,在寒風的吹拂之下發出淒厲的哀嚎聲。

【你選擇觀察四周】

燭火有些昏沉,遠不如在遠處看著那般燈火通明,不僅僅沒有把這戲臺照亮,反而同那老嫗一般被映照出深邃的影子,彷彿有東西潛藏著,要擇人而噬。

吳幽甚至有種違背常理的感覺,那燭火是冷的,比霜雪更刺骨。

“看樣子村人都在這裡。”

【你環顧了四周,戲臺前列坐著數百個村人,其中不僅有青壯的莊稼漢子、浪蕩的中年閒漢,也不乏老嫗這般的老弱婦孺。】

吳幽粗略數了數人頭,烏泱泱的人頭比在村口將他分食的那群怪物還得要多出來一倍,他們或站或坐,都保持著一瞬間的古怪姿勢,彷彿某種定格,差不多正好合一村之數。

其中更也不乏一些熟悉的面孔——蠶食過他頭的、絞掉他四肢的,還有那個讓他瞬間屁股開花的青衣鄉賢。

而現如今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便是身體蒼白僵硬,已然不似活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唱戲的高臺之上,彷彿有什麼東西使得他們沉浸了進去,然後再出不來了。

吳幽看出來了,按照常理來推測,這群人,早已經凍死了。

“婆婆?”

吳幽試探性地叫著老嫗,但是不再得到應答。他詫異地發現,老嫗在回到這戲臺子處後,身體也立馬冰冷僵硬起來,一雙幽冷深邃的眼睛睜開,木然地看著高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