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狛終於找到一種方式。

以此來粉碎所有的不公,奴役。

興許就真如羅德所說的一樣,如果真有那樣的奇蹟,所有人都能得到救贖,所有人都能得到善終。

但唯獨狄狛除外。

而狄狛踏上天平之後,終於找到一種方式來將自我完全粉碎,摧毀殆盡。

或許自我提升並非答案。

自我毀滅才是答案。

在人們所經驗和穿越的語言內部,在延伸到極點的語言遊戲的種種可能性中。

一個聲音宣佈說,人已經走到了盡頭,在到達一切可能的言語的頂峰時,人並沒有如願到達他自己的中心,而是來到了他自身被限制的邊緣上。

在這個區域,思維被枯竭,尋根探源的希望徹底消退了。

那些他曾用來愚人的謊言,也成了這貫穿終局的真相。

對抗是無用的。

最好的方式是不要對抗,你對抗的東西只會跟著你越久,從而使它變得更加強大。

只有拋棄一切才能繼續前進。

無論是多麼偉大的著作,無論是多麼傳世,不滅的絕唱。

都讓人們置身於複雜的解釋技術中,具備一種震撼的效果,知識變得越加抽象複雜,產生瘋癲的可能性就會越大。

以支援和反對的名義來解釋推理,真理,或者知識是毫無意義的。

這世上有著多少種主義,性格,野心,解釋技術,和必然產生的幻覺,不可窮盡的瘋癲就有多少面孔。

狄狛自認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不需要看心理醫生的人。

興許在他的認知中,他的確做到了。

他的瘋癲已經至此結束。

再也不會動搖,再也不會恐懼。

再也不會……

發狂。

只有拋棄一切,才能繼續前進。

於他而言。

所有平凡的事物都變成了萬能的暗示,隱藏在萬物背後的意義都變得豁然開朗,一切都變得意義深遠。

以往的陳舊世界。

已經是一個過世之人。

祥和寧靜的小鎮在一陣悲鳴和慘叫之中,結束了它的荒謬。

當狄狛來到小鎮中心,看到那個低能無智的畸形怪人,他正在瑟瑟發抖的對一扇窗戶進行著修繕。

因為盧卡的告誡,他不能傷害任何一個人,只有這樣,才能摁住無數個夜晚尖嘯著的夢魘,抓住那始終無法觸及的夢幻泡影。

莫多隻好當剛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存在,那些悲鳴和呼喊,那些鮮血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