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饒有興致,安德森醫生的精神學著作中,也總是提到這個概念,但過於深奧和晦澀,難以理解。

“這樣一來,我想我發現所謂再分配暴力的漏洞了。”

“如果全世界死到只剩下一個人,不,就算只剩下一個人,也可以進行自我施虐,暴力並沒有瓦解。”

“但一個人都不剩了呢?暴力不就消失了麼。”

“儘管這種前提有些荒謬。”

哈里斯如是說著,在這種討論中,暴力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是整個文明的象徵。

“不。”

“並不荒謬。”

“就像術士們常說的一樣,萬物歸環,每一個起點都是一處終點,每一個事件的結束也是一個開始。”

“暴力是永恆存在的。”

“當你說的那種條件觸發後以後,整個宇宙,已經完成了它的施虐。”

“而又以另外一種形式進行再分配。”

“那種暴力……”

“就已經不是人類能夠描述出來的了。”

“你有沒有想過,潛淵症,就是未來的終極暴力,追溯到人類尚未滅亡之前的……”

“施虐呢?”

盧卡嚴格遵守著所有規則,哪怕是在商場電梯上,他一隻手想要扶住履帶,可看到請勿倚靠的標識後,又把手縮了回去。

“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會在對策局了,而不是加入SCT。”

哈里斯驟然感覺脊樑有些寒意。

“嚯?”

“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請務必告訴我。”

盧卡饒有興致。

“原因很簡單。”

“因為你是一個……”

“施虐者。”

哈里斯不由這樣猜想著,因為這種理論中,對策局的所有行為,都是在維護這種後現代暴力的正當性。

“這個指控可不輕。”

“我在守護人類文明的碩果,僅此而已。”

兩人繼續巡查了曼哈頓一些重要區域的情況,暴徒一個都見不到,卻是發現了不少正在踩點的寸頭。

那些人很好辨認,能與一般剃著寸頭的人區分開來,他們總是像在站崗,或是在勘測什麼似的,如同一臺機器。

就在此時,哈里斯收到了一通電話,是第四科內負責抓捕那些衝鋒隊的探員打來的,說是他們準備處決逮捕到的那些衝鋒隊,卻發現這些人……怎麼死都死不了。